在宮門被告知聖上此時正在商議要事,不見任何人。恭親王便謝絕去往歇息候客殿,牽著那匹神駿,獨坐在宮殿的門檻之上。雙肘架膝,陷入恍惚中去。
極長的時間以後,他才喃喃自語,“你們到底還有多少東西,沒有告訴我?”
這是簡單的一天,然而這對楊澤而言,又是極不尋常的一天。
出了門,便上了車駕,車駕很沉默的穿過阡陌縱橫的上林城,來到王宮。
面對王宮內停放的那些如市的車馬,這座車駕也是最不起眼的那一輛。然而卻是最能深入深宮後院的那一輛。
從馬車下來,楊澤便隨著帶路的宮侍進了一座王宮側面的小樓。
小樓極不起眼,只有大概二層樓,但內部卻很是寬敞,最顯眼的,莫過於殿堂最中間,一張長得不像話的長桌。長桌之上有地形各異的沙盤,有堆積如山的卷宗,有各式各樣的雜物。大殿中有不少朝服的機要官員來回奔走穿梭。最中間的是德昭天子,身邊的分別是半藏大師,國師谷良極以及秋道院長姜季民。
整個殿裡,卻給人一種魚遊沸鼎的感覺。
這裡便是軍機處,大曄一切重大事件的決議處理重地。
楊澤出現在殿門,遮住了門後的斜射俯光。纖塵瀰漫浮游。
軍機處中的人們,在這一刻出現了片刻的沉靜。嗡嗡嗡覆蓋大殿的聲音突然整齊的止靜了一下。
沉凝望著一份大曄圖卷的德昭天子抬起頭來,目光落在了楊澤的身上,聲音有些沙啞而沉重,“七覺法王,他可能出現了。”
“事情最早的徵兆出現在七曰之前,我大曄在遠東外海的巡遊海船,突然集體的失去了聯絡原本一曰歸返的航程,至今未見蹤影。不光如此,還有數個海運幫派,都出現了海船在這片海域突然失蹤的彙報”一名軍機處官員,將手中的幾分地理圖卷攤開在楊澤面前。
“五天以前,海船連續失蹤的區域開始擴大,竟然從遠東海朝內腹推移。更有甚者,在之前海域捕魚的一些漁民,發現了一些已經成了死船的我大曄海船,經過辨析,正是幾曰前連續失蹤的一些船隻。最可怕的是,這些船全部被冰霜所覆蓋,就連船員,也都都成一尊尊冰柱。像是這些船,誤闖入了遙遠極地一樣,然後又被丟回了我大曄東海”
“要知道一場風暴,最多將船打散,亦或者使得船遭到重創,而如今那些船並沒有遭到任何創傷的痕跡,像是突然之間,將其冰凍了一樣。這樣違反自然的結果,只有一個可能”
“我們將發現遇難船的事故地點做了一些連線,發現是一條由東向西推行的直線。而我們將那片導致船體失蹤的區域稱之為未知黑域,從海圖上看,這七曰之間,從最初發現遇難船的地點,到最近遇難船的分佈和速度,總結出這片黑域,正沿著東海,朝著我大曄王都而來!”
“黑域裡是什麼東西?”楊澤看著那一份份透過手工精確繪製的海圖,看到那一團團黑色霧氣籠罩的區域,心中陰霾濃烈襲來。
“三天前,我們計算出黑域的出現位置,於是派出了大曄水師第二軍十條戰船突襲預定位置,列陣以待。結果他們也沒能回來如今大曄海師正在海岸待命,隨時將有第二撥船隊出發!”
“兩天前,黑域已經進入了濱海地帶,濱海陸地邊界有數座漁村,根據最新接到的探子回報訊息,如今那幾座瀕海漁村,已經成為了一片被焚盡的廢墟。”
“被焚盡的廢墟”楊澤背脊微微有些寒意。
海船成為了寒冰覆蓋的死船,上面的人無一生還。而近岸的漁村卻全體化成了被火焚的灰燼。這種冰火兩重天的詭異現象,似乎都在預兆著某種不尋常的事物,正在向大曄侵襲而來。
“漁村難道沒有生還的人?”
“有一些人,但他們都已經瘋了還有基本上,他們已經看不見任何事物了勉強能夠問詢出來的,是他們看到了巨大的神祗,散發著萬丈光芒,在海上行走觸及一眼,眼睛就瞎了”
軍機處突然變得很沉默。
在這種尷尬的氣氛之下,姜季民攤攤手,一副荒謬之極的表情,“神在海面上行走?再沒有比這更荒唐的事情了。雖然這個世界上,我們能夠利用天地元氣修行。但是所謂的神仙,只怕那也只是傳說中的事物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真正的神祗存在!這個世界,沒有神!”
“冰雪,焚火,灰燼冰雪,焚火,灰燼”看著手中的卷宗,楊澤低頭喃喃唸了兩遍,隨即陡然一震,聯想到了他兩世靈魂記憶中的某種事物,“巨大的神祗!”
眾人都紛紛盯著他。軍機處都一時寂靜了。
“那可能是”楊澤突然抬頭,迷茫的雙眼逐漸變得清晰,“冰川。”
“七覺法王來了他乘坐著一座冰川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