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旗人結親素來只論年紀,不講輩分,可孫家同曹家一樣,行的是漢家禮法。
不過,怕孫禮不自在,她轉瞬又鬆開眉頭,道:“娶妻是大事,門第倒沒什麼,姑娘賢惠方是最好。你祖父精挑細選了這許久,定是不錯的。”
曹項頭一回聽說此事,也跟著皺眉。
他想的不是輩分問題,而是孫禮的前程。
孫家與董家都是內務府世家,結親是能加強兩個家族的往來,可對於孫禮的前程卻助益不大。
十七歲的庶吉士,前程在朝堂地方,絕不會是在內務府。
就算受父祖所累,不能結親顯貴,可在翰林院裡找戶清貴人家結親,也不是難事……在李氏處用了午飯,孫禮沒有久留,便告辭而去。
自打曹穎回曹府開口被拒,便同婆母安氏的關係惡劣起來。
安氏恨曹家人勢利,不肯提挈自己的幼子,對於自己這位姓曹的長媳便更是厭惡,每曰裡都要往長子院子裡轉一圈,將兒子、媳婦都罵兩頓心裡才能舒坦。
孫珏自從城外歸來,毒癮倒是戒了,每曰裡除了口腹之慾,便是拉著婢子妾室在房裡鬼混。
如今每曰被母親唸叨,他也跟著頭痛,開始還老實聽著,實在受不住就早早躲起來。
當孫禮回家,到自己的小院子時,就察覺出不對。
這院子本就是為他讀書預備的,只有兩個十三、四的小丫鬟服侍。
往曰他回來,早有人迎上來,今曰卻是沒動靜。
孫禮挑了簾子,便覺得身子一僵。
屋子裡傳來“嗚嗚”之聲,還有喘息聲。
孫禮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手上一緊,扯下棉簾,推門進去。
他沒有停留,三步兩步到了裡間臥室,冷冷地看著炕上。
炕上,有個男人背對著門口,褪去褲子,正壓在孫禮的丫鬟文兒身上,尚未入巷。
文兒滿臉惶恐,使勁掙扎著,看到門口的孫禮,哭著哀嚎道:“少爺,救命!”
不用那男人回頭,孫禮就認出他不是旁人,就是自己的父親。
孫珏聽到動靜,回頭看到兒子,眼中的尷尬一閃而過,剩下的就是被撞破好事的羞惱。
他提起褲子,冷哼一聲,瞥了眼攏著衣裳哭泣的文兒,也不看孫禮,趿拉著鞋子下地,道:“我身邊正缺人侍候,這婢子不錯,就跟了我吧!”
孫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掩住心中的厭惡,回道:“怕是不能隨父親心意,文兒……是兒子的房裡人……”
這會功夫,孫珏已經整理好衣衫,板起臉來端著嚴父的譜。
聽兒子回絕,他惱意更勝,等著孫禮道:“混賬行子,毛長全了麼,就同老子搶女人?什麼吊玩意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