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風頭出的有些大。
十六阿哥本不是愛招搖之人,終於從飄飄然轉為警醒。
他雖素來明澤保身,可實際上手握宗人府、內務府兩處,對於宗室王公來說,他的風光絕對不亞於十三阿哥。
可從太祖高皇帝起,風光過的宗室諸王有幾個好下場的?
更不要說,皇上並不是常情之人,這些年來先是寵著哪個,隨後翻臉處置的也不是一個兩個。
想著先前因皇上器重風光無限的十七阿哥,如今避府“養病”,原因也不過是皇上的心意變化。
十六阿哥委實有些怕了。
他本不是貪心之人,如今在親王位上,已經是暗暗僥倖。
換做其他人,許是還有個盼頭,建功立業、爵位升一升之類。
可親王上面,無爵可升,頂天了也就是食雙親王俸祿。
雙親王俸祿,又哪裡有那麼好吃的?
像十三阿哥那樣,每天只睡兩個時辰,十六阿哥自認為自己做不到……鬼使神差,同一刻,曹顒所想所思,竟然同十六阿哥差不多。
在聽到伊都立升調兵部尚書那刻,曹顒心裡本有些不舒服。
怎麼說呢?儘管他早先對出任兵部尚書興趣並非十足,可曉得這個缺多半是自己的,他為了怕露怯,這些曰子,也多找機會了解西北兵事。
預備得十足,就等著調任旨意下來,沒想到卻換了人。
曹顒不是聖人,焉能做到心靜如水?
不過,曹顒心中那點失落並沒有維持多久,就想到皇上“臨陣換將”的緣故。
他不是自不量力之人,也就不像十三阿哥、十六阿哥那樣想著皇上的情分體恤什麼的。
在他看來,皇上在他病後換人再正常不過。
皇上本就看不上兵部尚書的老弱不堪趨勢,怕耽擱了西征大事,才有心調曹顒這個壯年打理兵部。
若是曹顒身體病弱,那皇上也就沒有換他不可的必要。
雖說這次傷寒的動靜弄的有些大了,未必全都是壞事,不說旁的,起碼曹顒“病弱”的印象就印在皇上與其他王公大臣心中。
就在戶部尚書任上熬著也好,現下是雍正五年,等再過個三、兩年,天佑再大些,自己也可以藉著“病弱”的由子退下來。
想到這些,曹顒心中陰霾一掃而盡,當天的晚飯都多用了兩碗粥……想通了的曹顒,不再去想公務,悠哉地開始自己的養病生活。
雖說得了訊息,到曹府探視的親戚朋友每天都有好幾茬,可多有初瑜與天佑招待,並不需要曹顒多費心。
不過,有的客人,卻是曹顒需要出面的,就如兵部侍郎傅鼐。
他專程過來安慰曹顒。
旁人不知道,他卻是曉兵部尚書早先定的是曹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