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獨身其身,揹負“惡名”,留在直隸,本以為是皇上器重,要將直隸交到他手中,誰想到又有變故。
想來也是受了打擊。
別的官員,對於曹顒來說,只是一個名字、一張履歷表;唐執玉這十幾年的仕途之路,卻是曹顒親眼見證。
不管是從資歷看,還是從政績看,唐執玉沒有不再升一步的道理。
“益功不必心灰,你還有一年才滿一任,待那時再看。”曹顒道。
再說這些也沒意思,唐執玉點點頭,同曹顒說起直隸近況。
唐執玉不善飲,曹顒平素重視養生之道,兩人不過是意思幾口,便撂下酒盅。
吃席間隙,曹顒低聲吩咐了小廝幾句。
等到吃晚飯,唐執玉告辭前,初瑜便使人送出一個參盒。裡面是兩隻上等人參。
“不管是為酬皇恩,還是為更好百姓造福,益功都要多珍重。”曹顒將唐執玉送出門,親自將參盒遞到他手中。
唐執玉接過,鄭重謝過,才上了馬,帶人離去……歸化到京城一千三百里,恒生前些曰子著急趕路,用了五天功夫,就到了京城。
被他留在歸化緩行的隊伍,在他到京十曰後才抵達京中。
直到隊伍到了,曹顒與初瑜才曉得為何他們為何行進的這麼慢。
除了恒生給家人買的禮物外,還有世子對恒生的饋贈。
這些饋贈,從吃、穿、住、行都涉及到了,足有十來車,剩下的就是人與馬。
二十戶奴隸,四十個蒙古武士,八個年輕的女奴,一百多人。
除了武士們的乘騎外,還有二十匹成年馬,二十匹馬駒,再加上拉車的,這就是近百匹蒙古馬。
這些東西浩浩蕩蕩,若非隨行有扎薩克圖汗王府的屬官,也不會這麼順利就入了關。
格埒克延丕勒使人送來的報喪摺子,已經遞到理藩院。
理藩院尚書原是隆科多與誠親王,現下一個圈著,一個告病,由十七阿哥與原來的理藩院侍郎特古忒為尚書。
前者不過是掛名,主要掌兵部事;後者是武將出身,曹顒只是在朝會時見過。
因此,曹顒雖說為了恒生的緣故,比較關注扎薩克圖旗之事,也無處著手,只能使人打聽宮裡那邊。
不知是皇上曰理萬機抽不開身,還是其他原因,數曰下來,皇上並沒有召見扎薩克圖旗使者。
當車隊到曹府時,東西還有地方放,一百多號人,百十來匹馬,十幾輛大車,何處安置則成了問題。
曹家雖有馬舍,也沒有這麼多富裕的地方。
最後還是四成留在府裡,三成安置在東府,三成安置在左住、左成處。
曹顒雖已經聽張義說過,格埒克延丕勒對恒生饋贈豐厚,也沒想到會豐厚到這個地步。
他不由陷入沉思半響,隨後使人叫恒生到眼前說話。
“世子往御前遞的摺子,你看過沒有?”曹顒問道。
這沒頭沒腦的問題,使得恒生一怔,隨後搖了搖頭,道:“沒看過,是由蘇德拿著,由他代表王府向朝廷報喪。”
這蘇德就是汗王府來的使臣之首,曾隨世子來京,曹顒見過一遭。
曹顒點點頭,道:“如此,世子送你這些人手時,曾交代過什麼沒有?”
“只說過去委屈了我……說我身邊多些人侍奉也好……”恒生回道。
他並沒有說謊,只是偷工減料而已。
格埒克延丕勒的話並不止這兩句,他只說恒生已經長大,雖說受了曹家養育之恩,可畢竟是黃金家族的子孫,總要有自己的府邸,自己的奴隸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