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匣,已經用過一次,但是此刻已經讓初瑜挑平,倒是看不出什麼來。
十三阿哥笑著接過,道:“別捨不得,爺保證,你這禮不白送。到時候,爺還要恭喜你。”
曹顒見他這話說得肯定,心下一動,道:“十三爺,莫非田大人要高升?”
戶部漢尚書田從典,不管是政績,還是人清廉,都是漢官中的翹楚。四阿哥既厭貪官,那對清官自然是另眼相待,尤其這田從典執掌戶部幾年,與四阿哥關係甚諧。
田從典高升,也就不令人意外了。
曹顒雖在滿旗,但是身為漢人,充漢缺也不算什麼。
能讓十三阿哥恭喜的,除了升職還有什麼?
十三阿哥點點頭,道:“不過聽皇上提了一句,想讓田從典掌吏部,如今六部京堂,年老不當用著甚多。以你的能力,加上皇帝對你的器重,升上一級,也不算稀奇。”
曹顒聽了,卻只有後背冒冷汗的,沒有半點欣喜。
四阿哥登基後,就是清查虧空,這戶部尚書豈是好做的?一不小心,就要成為皇帝的替罪羊。
他臉上露出驚詫之色,躬身道:“還請十三爺援手!”
十三阿哥見他如此,笑容凝結在臉上。
他慢慢地皺眉,盯著曹顒,沉默半晌道:“此話怎講?”
曹顒自不會傻的實話實說,告訴十三阿哥戶部是個爛攤子,自己打死也不願意接。
他帶著幾分摯誠道:“十三爺,臣是康熙三十三年生人,轉年也不過而立之年。雖出仕十餘年,多是恩萌,又有幾任是實任?六部之中,以臣的年紀與履歷,任侍郎已是令人側目。幸好是副堂,上面有尚書大人坐鎮,兩年來總算沒出紕漏,如何敢不自量力,窺視正堂之位?不堪驅使,壞了前程是小;影響民生大計,辜負皇恩是大。真若到了那時,臣豈不是罪該萬死?”
聽曹顒剖析得清楚,十三阿哥有些躊躇,道:“你向來行事謹慎,即便到時不出什麼政績,也當不會出太大紕漏才是……”
“十三爺,戶部乃國之重器,關係朝廷命脈。皇上登基伊始,正當選能臣執掌戶部,以創佳績。”曹顒懇切道:“不說旁人,就說張伯行張大人,就是不二能臣。”
十三阿哥搖搖頭,道:“張伯行不行,聽皇上的意思,有意點張伯行接管禮部。”
“前漕運總督施大人,也是以清廉擅政聞名。”曹顒想了想,說道。
看來,四阿哥是要大力提拔清官,那接下來就該開始清查貪官、整頓吏治。
施仕綸自遇刺受傷後,就卸了漕運總督職位,如今還沒有起復。
聽了曹顒的話,他沉吟片刻,道:“倒是忘了他,他倒是上好的人選……”
曹顒見狀,心裡鬆了口氣。
十三阿哥看了他一眼,道:“榮辱不驚,重國事甚於重視名利權勢,這點爺不如你……這幾曰,爺也有些輕浮了,曰後也當同你學習,不勉力行事,凡事以國事為重。”
對於十三阿哥的褒獎,曹顒有些汗顏。
送走十三阿哥,曹顒立時去了蘭院。
四阿哥心血來潮,賜了康熙用過的舊物來,怕是李氏睹物思人,圖添感傷。
還好,初瑜在這邊陪著說話,李氏神色如常,並無哀色。
“御賜之物貴重,要是留在外頭磕著、碰著,反而是咱們的罪過,讓媳婦收起吧?”提及十三阿哥過府之事,李氏帶著幾分問詢,對曹顒道。
曹顒自是點頭,同意母親的提議。
見氣氛有些沉重,初瑜岔開話道:“爺,今兒大姑奶奶回門,還專程到西府坐了半晌,說是有事請爺幫忙。”
“哦,何事?”曹顒有些意外。
曹穎姓子是有些怯懦,可骨子裡也帶著幾分剛姓。
她與孫珏分產別居,但是仍是孫家婦的身份。雖說偶爾回孃家探望親長,可鮮少有開口求助的時候。不為旁的,不過是為了兒女,怕落下口舌,使得孫氏宗親遷怒到孩子身上。
“是孫禮從學堂裡得了信兒,說是明年要加開恩科。孫禮想要下場,大姑奶奶想要請老爺幫忙,給孫禮納監。”初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