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不願多應酬他,就起身拱拱手,兩相別過。
上了馬車,曹顒的臉色兒就黑下來。
只希望這格埒克延丕勒是個明白人,不要藉著是恒生生父的緣故,就任意妄為。
曹顒能體恤他的愛子之心,但是也在心裡鄙視這傢伙,真是讓人手癢癢,想要揍上這小子幾拳。
回到府裡,曹顒便聽說雍親王府兩個小阿哥才走。
聽說這兩位小阿哥不僅是來探望恒生,還奉了福晉之命,給李氏請安,曹顒有些恍然。
未來的皇帝與親王組合,這就出入自己府邸,是不是該收拾得字畫,讓弘小四現下就蓋上私章、提上兩筆,說不定往後就能值銀子了。
從蘭院給李氏請安後出來,曹顒就去了葵院。
剛進院子,就聽到屋子裡孩子唧唧咋咋的聲音。
屋子裡,七、八個孩子圍在炕桌邊,不知在看什麼。見曹顒來了,孩子們都息了聲,開始叫人。
曹顒點點頭,上前幾步,就看見炕桌上是個拳頭大小的紅銅小獅子。他拿起來一看,原來獅子肚子下有個擰緊發條。
他將發條擰了兩圈,將小獅子擱在的桌子上,就見這小獅子自己往前走。
類似的發條玩具,曹顒並不陌生。上輩子的自己,小時候就有個綠鐵皮青蛙,原理同這個小獅子一樣。
這個東西,擱在三百年後,也就是幾塊錢的玩意兒;但是在現下,卻是個稀罕物。
這是西洋手工製作,萬里迢迢的到中國,沒有百八十兩銀子,絕對拿不到手;就算有百八十兩銀子,也未必能找到買的地方。
“父親,這是五阿哥拿來的。我不收,他偏給,說不給就是記仇。兒子是不是不該收?”恒生見曹顒不說話,小聲說道。
曹顒搖搖頭,道:“即是推辭不了,收就收了。只是你要曉得,來而不往非禮也,收了旁人的禮物,就要有合適的回禮,要不然就失了禮數。還有這東西少見,想必是五阿哥心愛之物,雖是不好推辭地收了禮,卻也奪君子所愛,也要回贈份合人心意的才好。”
恒生使勁地點點頭,曹顒見外頭漸黑,擺擺手,打發孩子們散去。
屋子裡只剩下天佑、恒生兩個,看著恒生依戀地看著自己,曹顒什麼也說不出。
明天還是隨意吧,恒生還是太小了,過兩年等到他心姓成熟些,再同他將身世來歷。
回了梧桐苑,曹顒同初瑜一塊用了晚飯。
待桌子撤下去,初瑜就將一張禮單送到曹顒手上,上面陳列物件不多,但是都是上品,怎麼也值個七、八百兩銀子。
“兩位小阿哥的禮?”曹顒揚了揚眉,有些意外。
同雍親王府禮尚往來多年,還數這次的禮重。
“是兩位小阿哥帶來的,聽說是四伯孃預備的。”初瑜道:“四伯孃這是同老太太示好,如何回禮?是年禮加三成,還是讓天佑、恒生他們‘還禮’?”
“還是讓天佑他們送過去。”曹顒道。
說完這一茬,曹顒就打發丫鬟們出去,將格埒克延丕勒的來意告之。
初瑜聽了,臉色刷白,抬頭道:“這……這……好沒道理,說不要就不要,說要回去就要回去麼?恒生是咱們家的孩子,為何好好的京城不待,要去蒙古吃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