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思,竟像是沒見過女人一般。
曹聽了好笑,道:“我怎麼記得前院幾個管事前兩年見天兒地給你相親,你瞧也不瞧,不是說外頭養了一個?如今又像是沒見過女人的?”
趙同遠在旁聽著,聽了曹的話,也幫腔道:“別在大爺面前裝正經,你那點兒小斤兩,還能瞞過誰去?”
“哎呦,我地大爺,這話兒您可別當大奶奶說。這事兒魏大爺曉得詳情。不過是做了件好事罷了。一個小寡婦。帶著個孩子,在巷子口賣豆腐腦,被兩個地痞欺負。小地看不慣,便將那兩個地痞教訓了一頓。雖說小的平日說話輕浮些,卻是沒想著去敲寡婦門兒。”張義聽了兩人地打趣,忙擺擺手,辯白道。
曹看了眼趙同,見他點頭,曉得是真地,便道:“與人為樂是好事。只是對方既是這樣的身份,你也當避些嫌疑。你一個爺兒們沒什麼,別連累人家背了汙名!”
張義肅手聽了。曹方既已經去江寧,吳茂又盯在城外園子,這邊府裡大管家身邊便有些忙不開。曹又交代張義、趙同兩個幾句。叫他們這些日子多盯著點……
交代完這些,曹剛想要轉回內宅。就聽到門房來報,道是伊都立來了。
兩人是親戚,又是同僚,伊都立也就沒那些個講究,不等曹出來,就已經疾步走了進來。
看著伊都立穿著官服,滿頭是汗,帶著幾分急色。曹不由有些差異。忙問道:“可是衙門裡出什麼事了?”
今天是曹休沐之日,沒有往衙門去。
伊都立喘了口粗氣。擺了擺手,道:“不是衙門的事兒,是我家裡的私務。”說到這裡,他拉了曹的胳膊,道:“孚若,這次,你可得幫襯我一把!”
兩人同衙為官兩年,曹還是頭一次見伊都立這般正經八百的模樣。
既是他的私事,那也不好當府中下人,在院子裡道起,曹便將他讓到客廳來。
賓主落座,伊都立卻是有些坐不住,火急火燎道:“實是沒法子,才來勞煩孚若的,千萬要幫襯一把才好。”
曹見他如此急切,想來卻緊迫事兒,也不同他兜彎子,道:“大人要什麼請說,要是我能應承的,那自是沒二話說。”
伊都立嘆了口氣,道:“楊氏的事兒,孚若是曉得地,前些日子她不是有了身子麼,我怕外頭侍候的人不夠使,便從府裡挑了兩房人侍候。不曉得怎麼傳到我額娘耳中,曉得我有這房外室,還懷了我的骨肉,定要逼我安置到家裡來。楊氏害喜得厲害,說起這事兒,只知道哭,說什麼不想同女兒挨臉子,挨欺負,實不敢往宅門去。我不忍心強她,就在額娘那邊扯謊拖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道:“誰想不曉得今兒額娘怎麼又想起來,已經使了婆子往外宅接楊氏,無論如何今兒要抬人進府。也使人傳話給我了,要是今兒不進府,往後在外頭生下孩子來,不論男女,都不許往家裡帶。”
曹聽他詳細道來,面上不由有些僵硬。畢竟不算是光彩事,不必如此詳盡,畢竟是伊都立自己個兒地家事,直接說所求,豈不是更便宜。
就聽伊都立繼續說道:“楊氏雖不是大戶人家閨女,倒是也沒吃過苦的。雖說不幸沒了丈夫,手上也有餘資傍身,都是因我的誠信,才不圖名分,做了我地女人。兆佳氏雖說不是厲害人,但是楊氏卻怕她佔著一個嫡字來壓人,說什麼也不肯進宅子。我也實在是沒法子,她顧慮得也對,畢竟她孤身一個,沒孃家依靠。雖說同李家是遠親,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說到這裡,搖搖頭,唏噓不已。
這霹靂扒拉的說了一堆,曹也聽出條理來,卻不曉得這同自己個兒有什麼關係。
伊都立唏噓了幾句,抬起頭來,對曹道:“孚若,你本是李家地外甥兒,家裡又是打南面來的,聽說老大人同老夫人也將進京。看在我的情面上,你認下楊氏做個乾親成不?”
前面的還叫話,後頭的曹卻是聽不下去了。
楊氏品行如何,同伊都立兩口子感情如何,這些都同曹不相干。畢竟那是人家自己個兒的事,要是看不過去,不看就是。
想要掛個乾親的名分,卻是不能。
曹不是自己個兒,這乾親一認,連帶著平郡王福晉、曹穎、曹頤都攀得上。
姐姐也好,妹妹也罷,真有這麼一位戳在那兒,行止若是有什麼差池,那其他人的名譽都保不齊跟著受連累。
雖說伊都立巴巴地望著,但是曹可半分猶豫地意思都沒有。
不過,楊氏正是伊都立心尖上地人兒,曹若是直接回絕反倒是得罪於他。因此,曹面上現出幾分為難,道:“大人,不是我不幫襯,可這……委實是無法應承。”
伊都立面上果然現出有些不痛快,卻是也曉得曹的確是個實在人,不會平白說這個搪塞,可還是不甘心地問道:“怎麼應承不得,可是瞧不起楊氏出身商賈?不過是掛個虛名罷了,又不是要你真當她手足似的待!我是想安她的心,抬舉她做個二房。掛個你們府,總算使得她能說話硬氣些。就算是我內人真瞧不上她,看在親戚情面上,也好相處幾分不是。”
不聽伊都立說這個還好,聽了這個,曹才想起還有曹頌堂姨母在裡頭。這樣就越發不能應承了,要不在兆佳氏同十三福晉面前,他豈不是要挨埋怨。
畢竟是同衙為官,曹也不願為個女人的緣故,同伊都立起了嫌隙,思量了一回,道:“楊氏也不算孤身一個,也有孃家人在京,對這個妹子平素也關切幾分。既是有親哥哥在,還需要乾親做什麼?”
伊都立頭一遭聽說這個,甚是意外,詫異道:“楊氏還有哥哥在京裡頭,怎麼沒聽她提起?”說到這裡,他想起一件舊事來,道:“對了,我怎麼恍惚記得她說過有個姐姐……不提我倒是忘了,就是去年差不多這個時候,咱們在前門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