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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相求 (2 / 2)

曹顒只是笑,該請安還請安,仍是“十三爺”、“福晉”的叫著。要知道,當初第一次見十三阿哥時,十三阿哥還是個少年,眼下年歲也不過和曹顒穿越前相當,曹顒心裡能當他是長輩才怪?

十三阿哥指了指對面的石凳,叫曹顒坐了。在他心中,當曹顒這種不願意叫阿哥們“伯父”、“叔父”的緣故是風骨所致,不願意攀附權貴。這實打實說起來,他既然娶了七阿哥的長女,與諸位皇子阿哥是實在親戚,可貴的是他還同先前一般低調本分。除了岳父淳王府與姐夫平王府兩家至今外,其他皇子府都是不鑽營的。

看到曹顒手中之物,十三阿哥眼睛一亮:“可是新茶到了?”

曹顒笑著點了點頭,將茶包推到十三阿哥面前,裝珍珠的木盒推到兆佳氏那面:“都是南面送來的,昨兒方到,想著十三爺好這口,今兒便送來!”

十三阿哥一邊笑著道謝,一邊高聲喚人馬上去煮茶。

兆佳氏看著木盒古樸,笑著問:“怎麼,除了我們爺的,我也有份?春天送來的茉莉花茶還有呢,這次卻是換了盒子裝!”說著,開啟盒子,卻是一愣。

這個盒子外表平平,裡面卻貼了絨緞,分了好幾個大小不一的格子,每個格子裡都是珍珠。像小拇指蓋大小的珠子就佔了半盒,其餘幾個小些的格子,就要再小一些。

“確是好珠子!”兆佳氏笑著讚了一句,隨後卻將盒子又推回到曹顒面前:“只是這太貴重了,無功不受祿,我們哪裡好收?沒得佔晚輩便宜的道理!”說到這裡,她看了看十三阿哥:“爺,我說得在理不在理?”

十三阿哥衝兆佳氏點了點頭,臉上滿是“有妻如此、夫復何求”的驕傲,看的兆佳氏不禁紅了臉。

轉頭看向曹顒時,十三阿哥卻有些惱,皺著眉道:“弄這些做什麼?趕緊收起來,你家方還了虧空多久,就這般大手大腳?這些個物件,不頂吃喝,要知道生計艱難,就算是手頭上有了銀子,也要攢些!”

這一番話說出來,十三阿哥倒是找到做長輩的感覺了,當下又“嘖嘖”了兩聲,繼續訓導道:“到底是沒父母在眼前,放任得你這般,往後我要同七哥好好說說,也該束著你些!”

曹顒哭笑不得,忙擺手:“誤會,誤會,十三爺可千萬別驚動我岳父那邊!”倒不是畏懼七阿哥,而是明明不大的年紀,卻次次用老氣橫秋的口氣提點他,這滋味實在不太好受。

十三阿哥見曹顒像是顧及七阿哥,便笑著對兆佳氏道:“瞧瞧,可見有他怕的!想必在府裡,在大格格面前也帶著小心!”

兆佳氏怕曹顒不自在,笑著推了十三阿哥一把,道:“爺也沒個做長輩的樣子,哪裡有這般打趣侄女婿的?”

十三阿哥笑道:“打趣他幾句又能怎樣?還沒叫七哥七嫂酬謝四哥與我呢,若是沒有我們兩個,他們哪裡還有這個好女婿?”

兆佳氏只知道曹顒與十三阿哥關係親近,並不曉得其中緣故,原本還以為是因為十六阿哥,兩人才開始有了往來的,還道曹顒送的蛇油精都是由此而來呢。這會兒乍聽到這話,她滿是好奇,不禁問道:“看來,這是有典故了,卻沒聽爺提過!”

十三阿哥只是話趕話說了那麼一句,聽了兆佳氏的問話,神色一僵,沒有應聲。卻是想起少年就跟著哥哥當差,走南闖北,而眼下二十多歲,卻只能閒賦在家。

曹顒也想到了這裡,心中一嘆,笑著接過兆佳氏的話:“十三爺所說不假,若是沒有四阿哥與十三阿哥當年的出手相救,別說我活著,怕是骨頭渣子都不剩下了!”

兆佳氏只是搖頭不信:“若說是四爺,還有點譜;我們爺才大你幾歲,哪裡就當得起恩人了?”她一邊說,一邊看十三阿哥,她也發現十三阿哥的異色,才故意這般說來,想引他反駁。

偏十三阿哥只是笑著聽著,並不應聲。氣氛實在有些悶,曹顒只好又道:“卻是真的,不敢說假話欺瞞福晉……”

為了轉移十三阿哥的注意力,曹顒就將當年被綁架之事詳細講述了一遭。這其中,有十三阿哥知道的,也有十三阿哥頭一次聽聞的。

當聽到他在學堂裡,被人捂住嘴巴中了迷香。兆佳氏與十三阿哥就都轉移了注意力凝神聽著。

曹顒又講了中了啞藥與軟骨藥的無助,先是被帶到蘇州,又被客棧老闆夥計扔到馬路上;再到落到乞丐手中,被折斷了腿骨乞討;思量著逃跑時,又親眼目睹其他乞兒的慘死;一直到最後遇到四阿哥與十三阿哥,藉著枚爛桃子,爬到兩人面前塞了那塊寫著血書的碎布。

聽罷,兆佳氏已經是淚水漣漣,就連十三阿哥,也是頭一遭知道其中還有這麼多曲折。當初救下曹顒時,曹顒還啞著,他們又著急回京,所以等曹寅到杭州後便走了,並沒有詢問過詳情。

十三阿哥不由得一陣唏噓,也顧不得感傷自己,嘆了口氣,對曹顒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句話看來是不錯!雖是兒時經歷些波折,終究是過去了,眼下你這般不是很好?京裡的勳貴世家,誰不羨慕你父親有你這個好兒子?不僅人品好,做差事也精心,哪裡是那些紈絝子弟能夠比的!”

“十三爺過譽了!實在羞愧,不敢當!”曹顒忙搖頭,自己說這些,可不是為了要他誇獎自己個兒的,不過是變相地勸解十三阿哥不要只看眼前罷了。

兆佳氏擦了淚道:“以前在孃家時,就聽親戚們提到過你,都當你由祖母帶著,又是長子嫡孫,不知道會如何寵愛。沒想到,也吃過這般苦頭,遭過這般罪。怨不得你素曰為人行事,與頌兒他們截然不同,沒有權貴子弟的浮躁,說話做事有時比我們爺還顯得穩重!”

曹顒被這兩口子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指了指那裝珍珠的盒子,道:“今兒除了送茶葉外,我還有事相求,就是同這珠子有關的!”

十三阿哥聽了不解:“求我?這倒稀奇,你也不是外人,我的情形也盡知的,哪裡還能夠幫的上你什麼?”

曹顒微微皺眉,假意惱道:“十三爺這話,卻是要袖手旁觀了?”

十三阿哥這方當真:“瞧你樣子,倒是真遇到什麼難處了?那就說來聽聽,若是我能幫的,那自然不用廢話;若是我這裡幫不上,你也不用著急,還有四哥那邊!”

“嗯!”曹顒點了點頭:“就是沒同十三爺見外,才厚顏相求的!就是這珠子的事,南邊這兩年有養珠子的,想必十三爺也聽過些。那養珠子的是我父親一位老友,前些年因受我家照拂,算是合夥弄了個珠場。如今我父親卸了不少差事,在南面不比以往說得上話,這合夥的生意也不好做了。近曰家裡來信,那人嚷嚷著要退股,我們家的情況,十三爺你又是知道了,哪裡還能夠拿得出銀錢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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