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奴才祖上曾經做過書童,奴才等耳濡目染略識幾個大字。”柳根答得恭謹。
柳玉笙點頭,“原來如此。”怪道覺著他們談吐氣質跟一般小地方的下人不太一樣。
等在小廳裡坐下來後,瞧著站在前面很是僵硬手腳無處安放的幾人,揶揄,“我們突然過來讓你們不自在了?”
“夫人言重了,奴才只恐小院唐突了兩位主子。”
“其實我是特意過來尋你們的,今兒早上柳芽去找過我,請我幫你們看看身上舊疾。”
“……”柳根柳枝突然抬起頭來,震驚得無以復加,隨後柳枝轉身握住柳芽胳膊,顫聲,“芽兒,你、你開口說話了?”
柳芽把頭埋得低低的,手指緊緊絞在一起,沒有應答,側臉微微露出來的眼角可見發紅。
這副樣子,已是預設。
柳根柳枝等人面面相覷,同時紅了眼眶。
自出了那樣的事情,小女兒就再沒開口說過話,而且極怕跟陌生人相處,他們沒想到女兒竟然會去求夫人來看他們的傷勢,她做這些需要鼓足多大的勇氣?
隨即,一家子又猛地意識到一點,女兒求夫人來看他們的舊疾,夫人真的來了,那……!
“夫人懂醫術?”柳根看向柳玉笙,壓抑激動,“奴才斗膽,敢問夫人,可是杏花村柳家的小神醫?是……南陵王妃?”
“是,我是柳玉笙,這是我夫君,南陵王風青柏。”柳玉笙笑答,隨即道,“你們家的事情我聽我二哥稍微提過些,他說你們身上都帶著殘疾,你們是什麼地方留下舊患不妨跟我說說,也方便我診治。”
一家子呼吸急促,仍然沉浸在女子親口承認是杏花村柳家人的激盪中,最後被兒子輕輕推了一把,柳根才勉強恢復過來,訝異,“東家知道我們家發生的事情?”
“知道,你們原來的主子本要把你們打成賤籍發賣,我二哥用了些關係把你們買下來了。呆在這裡,一些簡單的活計你們都能做,也能有個安生的地方待著,再沒人會欺負你們。”
隨著她的話,小廳裡陷入一片沉寂。
及後柳根柳枝拉著三個兒女跪了下來,“東家的恩德,奴才一家沒齒難忘!”
他們不知道當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內情,以致內心一直對新東家心存警惕戒備,如今想想便覺羞愧難當!
“都起來吧,不用動不動就下跪,我們家不拘這些禮。”柳玉笙笑笑,她之所以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便是因為察覺到這家人能避則避的態度。
雖然那是因為害怕再受傷害,但是在柳家農莊實在用不著。
而且不能跟主子齊心,日後二哥不在莊子裡的時候,他們未必會盡心盡力幫著打理瑣事,最多秉持無過無功。
這家人有些學識,如果他們真心幫二哥,能讓二哥省很多心。
“夫人仁心仁德,奴才一家感激,”柳條看看爹孃跟兩個妹妹,較之他們激動難言的模樣,他跟給冷靜些,“便由奴才來說吧,當初家裡出事,我們去求原東家開恩不成反被毒打,我爺爺的腿便是被生生打斷的,還有我爹的胳膊,骨頭被他們用木棍夾著碾壓,碎了骨頭,右臂再沒法使力,連簡單的搬抬都做不到。我孃親當時為了護住兩個妹妹,也被打成重傷,休養過後身子大不如前。奴才傷的是後背肩甲,無法擔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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