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妻子,丁氏比曹嵩還要更早地瞭解到天子給曹操的選擇,只是一直以來,曹操都沒下定決心。
曹操拉著妻子的手,邊塞的水土並不養人,到幷州不過數年,丁氏的面板便較往日粗糙了許多。而曹操如何不知道,身為女子,哪有不愛美的,但對於這些,丁氏從無怨言。
而西域的風土,只怕還不如西河郡。
想到這,曹操終於下定了決心,對丁氏說道:“我已經想好了,這十來年一直在各處奔波,都沒停息了,如今天子隆恩,許我為九卿,正當留在雒陽,為君分憂。”
丁氏卻有些疑惑,在她對曹操的瞭解,留在雒陽雖是最好的,但在曹操心中只怕是排在最後的選項,如何就改變主意了?
聯想到今日曹嵩連飯都沒一起吃,丁氏隱約猜到了真相。
她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強調道:“無論夫君作何決定,無悔即可……只是雒陽權貴眾多,不比邊地。夫君在此,更須慎重,謹言慎行!”
“夫人放心!”曹操應道。
……
麋芳望著熟悉又陌生的雒陽城,心中不禁五味雜陳。
在最初遇到鮮卑人聯合車師國襲擊西域長史府時,他每日都擔驚受怕,生怕哪一天要被某個西域人拎著頭顱去向鮮卑人獻禮。
“怎麼,近鄉情怯了?”感覺到肩膀上搭上了一隻很重的手,麋芳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他一邊說著“益德將軍難道就沒有些感懷嗎?”另一邊則扭動身體,嘗試脫離張飛的掌控。
哪曾料想張飛聽了他的話,手臂一伸,直接將他拉了回來,說道:“我在城中相識不多,若非要算的話,你得算一個。”
聽著耳邊震耳朵的聲音,麋芳情願不算。
但多年養成的習慣還是讓麋芳本能地邀請道:“益德將軍若是有空,可以隨我一同回家,我還可以介紹兄長給益德將軍認識。”
張飛想著,左右回京之後閒來無事,劉備和關羽都不在雒陽,正欲開口答應了下來,卻猛然發現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二兄?”張飛罕見地壓低了聲音。
自從他因為鞭撻士卒之罪而去往涼州前線後,除了中間隨軍回雒陽獻俘的那一次,便未再同劉備關羽見過面。
如今,張飛甚至覺得眼前只是他思念之下的幻覺。
但麋芳知道知道這不是幻覺啊,他曾在面君之時見過關羽,未等張飛反應過來,他便高喊道:“雲長公,多年未見,別來無恙?”
這時,張飛才意識到他見到的是真人。
當即,他也不管麋芳,三步並作兩步,衝向了多年未見的關羽。
“二兄!”
“三弟!”
原本和張飛一同回京的徐晃原本還想和同鄉關羽敘敘舊,見狀,只遙遙地向關羽拱了拱手,便與麋芳等人一同離開了。
“這幾年,益德的變化很大啊!”
“二兄也一樣。”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幾句話便沒了數年未見的生疏。
當日,關羽攜張飛暢飲至大醉,分享著雙方通訊時所寫不下的諸多內容,雖還少了一個劉備,但兩人當夜仍抵足而眠,待到次日,關羽攜張飛去拜見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