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些話時，慵慵淡淡的，儼然一個絕對的上位者才會有的態度。
他說的很明白，他根本不在乎外界用什麼眼光看他，哪怕想扳倒他不甘心不服他。
他也只會，抬腳，碾死。
慕潼腦袋一下空白，一時之間，竟想不到更好的話來反駁他。
空氣陷入寂靜。
半晌，手機震動的聲音打破這樣的死寂。
慕潼看到他起身，掏出手機往裡走。
眼看著這件事就要泡湯，慕潼陡然起身喊他：“慕鬱初，我光明正大去了，媒體會寫你人性未泯，不僅收留慕家大小姐還予以善待給我公平較量的機會，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外界的唾沫星子嗎？輿論最起碼會不那麼針對你。”
慕潼也拿不準他到底對她所戳的這些痛點關不關心，只逼著自己冷靜，儘可能的去刺激他。
她看著站在不遠處的男人手裡拿著的手機並不著急接，她又繼續添說：“不擇手段的上位，位置坐不坐得穩另說，不管內部外界，有絕大多數商人不喜歡你，不喜歡你這樣的手段，尤其慕氏本身的關注度跟焦點足夠大，沒有人會對你不心存敵意，因為你打破商界長久以來的平衡跟規矩，這是不爭的事實，不是嗎？”
話音剛落，慕潼的的確確看到他停下了腳步，單手抄進了褲兜，連帶著正在震響的手機一起。
他回頭瞧著她，唇角興味道：“慕潼，你倒不如老實告訴我……”
慕潼眼眸微眯，緊緊攥著的手心裡都生出了汗漬，他知道她的目的了？
男人向著她緩步走來，慕潼的腳步亦是往後不自覺的退卻，可腳後就是沙發，退無可退。
她怕……如果真正的跟慕鬱初對上陣，她知道自己是真的怕的……
“你想以慕家大小姐的名義去搬昔日你爸在慕氏的舊部？我大可以成全你。”
他說中了一點，卻沒全中。
慕潼暗自鬆了一口氣。
她是去找救兵，但不是慕氏爸爸的舊部，那些舊部沒有人敢跟慕鬱初公然對抗的膽量和本事，她從回來那一天就已經知道。
被直接拆穿以後，慕潼反倒沒那麼害怕了。
紅唇微掀反問他：“成全我？你不怕我搬救兵捲土重來，把你從現在的神壇拉下來嗎？”
他瞧著她半晌，唇角散開一抹薄笑，笑意不達眼底，叫人看不明白。
他說：“兩天後，下午四點，我親自去接你，打扮漂亮點。”
他同意了。
慕潼心下一鬆，終於感覺自己喘了口氣過來。
視線卻始終落在慕鬱初離開的身影上，她似乎更加看不懂他。
他同意讓她去搬救兵捲土重來，是因為他足夠強大到根本不會害怕她的還擊，還是他心甘情願放她去找救兵來扳倒他，給了她一個公平較量的機會？
她似乎從沒有真正看透過慕鬱初。
……
兩天後，舟山苑。
深灰色賓利慕尚停在門口，慕鬱初邁著長腿從車上下來，一身做工精良剪裁完好的墨色西裝將他整個人映襯的越發冷貴驚豔。
來之前他給慕潼打過電話，化妝師還在給她化妝。
他也不著急進去，倚著車身點燃一根菸，眼眸微眯開始吞雲吐霧。
沒抽幾口，不遠處的聲音擾了他。
“你來了。”輕淺的聲音。
男人掀起眼皮，目光順著聲源而去。
拎著裙襬正一步步往他的方向而來的慕潼在不經意間撞入他的眼簾，心臟開始莫名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