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成說到這裡的時候,宋清然的瞳孔沉沉地收縮了下,太陽穴處的青筋起伏著,薄唇抿成了鋒利的直線。
宋言成:女孩知道後,很決然地離開了青年,那個時候,女孩的腹中還懷著青年的孩子。
宋清然緊緊地咬著牙根:夠了。
宋言成不怒,反倒笑了,只是不知道是在嘲笑誰:你是不是覺得這個故事很熟悉?你想知道女孩離開青年後的故事麼?你不敢聽下去,是不是?
宋清然腮骨動了動。
女孩很快就嫁給了另一個人,為他人生兒育女。
宋清然指骨泛白,他無法抑制地想起南北嫁給其他男人的樣子,光是想想,他的心就疼得幾乎要裂開,嫉妒像火灼燒著他。
他問:北北是女孩和他人生的?
宋言成一點都不意外宋清然會猜到,他點了點頭,說:是。
宋清然:我母親是不是很像北北的母親?
是。
這些資訊已經足夠宋清然把這一切都串聯在了一起,宋言成是宋老爺子第二任妻子帶來的孩子,盡管宋老爺子很疼他,把他當做親生兒子,也對外宣稱他是宋老爺子的親生兒子,但他仍舊不安,為了爭奪大權,娶了江芙,卻也因此失去了深愛的女人。而宋清然母親的出現就是作為一個可憐的替代品,誰讓那個可憐的女傭長得那麼像她?
宋言成的故事又和他和南北的故事那樣相像。
宋言成冷笑:我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轍,但是。歷史還是重現了,你還是執著於權力,我知道,你和我不一樣,你想奪得權力,為你母親報仇。你也想奪得權力保護南北,可是你以為這世間有那麼多便宜可以讓你佔麼?江山和美人向來是難以雙全的。
宋清然覺得好笑:你想在我和南北身上尋找什麼?想讓我和南北圓滿你當年的遺憾麼?你沒和南北的母親在一起,我和南北在一起你就滿意了?
你也不用對我發脾氣。宋言成聲音冷冷,你以為南北是真的喜歡你麼?從小到大,不過是我驅使著南北去討好你罷了。
宋清然繃緊了下頷的輪廓,他怎麼會不知道。就是知道,他現在才這樣憤怒,是對宋言成的憤怒:你把我和南北當什麼了?當實驗品?當玩具?把我們的人生當過家家?你看著你曾經的故事在我們身上重演,你是不是覺得很滿意?
宋言成不想爭執了,他壓下火氣,他怎麼可能對現在滿意?他當然是希望他兒子能和南北好好的,完成他當年的遺憾,他知道他兒子性子冷、脾氣犟,所以才培養了這麼多年的感情,卻沒想到,他兒子還是走了他的老路。
南北值得更好的。
他擺了擺手,疲憊道:你出去吧。他頓了頓,你已經傷害了南北了,好好珍惜江笙,不要再傷害另一個女人了。
宋清然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他薄唇的弧度似諷微諷。
宋言成的這一番話,給宋清然敲響了警鐘。他不能失去南北。
他以為,他和宋言成不一樣,卻沒想過,命運就是這樣捉弄人。
他知道薄硯最近一直都纏著南北,但他知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薄硯是南北的姐夫。他了解南北,就這樣的一個身份,薄硯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南北在一起的。
他裝作不知道南北在倫敦的訊息,他想給南北一個緩沖的時間,這一次,他不想逼迫她,他設想了很多種方案,卻沒料到,他正在開會的時候,手下忽然給他打了電話,見他沒有接聽,手下就立馬發了簡訊進來。
宋先生,薄硯要帶南小姐離開了,薄先生的大型專機停在了郊外的小機場,他們正在往那邊趕去。
宋清然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如果真的讓薄硯帶南北離開了,他這輩子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南北了。
會議室的主講人見宋清然沒有上臺講解,又禮貌地叫了他的名字,宋清寒見狀笑了笑,嗓音涼涼:清然,可不要掉在美人窟裡,現在可是在工作時間,你這樣子,還怎麼服眾?
宋清然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他手上的力道微微加大,手中的鋼筆折斷,他站了起來,眼眸黑得嚇人,低聲吩咐一旁的助理替他上臺,一邊站起來,對著眾人笑了笑,氣勢凜然: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先離開一下,我的助理會替我順利地完成工作,抱歉。
他說完,大步地往外走去,隨意地抓起了西裝外套。
宋清寒冷笑,他的手指在手機鍵盤上輸入著什麼,然後按下了傳送鍵,唇畔溢位了冷笑,眼裡全是陰冷。
宋清然,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