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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有些不太自在,他這樣抱著她的姿勢像極了抱著一個娃娃一樣。

宋清然嗓音低沉:北北,你記得他話說了一半,又收了回去,笑起來,眼眸極黑,是我的錯,你怎麼會記得?

南北輕輕地:嗯?記得什麼?

沒什麼。宋清然還是笑著,昨天爺爺找我聊天了。

南北的手指微微一緊:爺爺說了什麼?

宋清然盯著南北正在晃著的兩條白白細細的小腿,淡淡地道:爺爺讓我放開你,可是。我怎麼捨得放開你呢,北北,這個家裡真正屬於我的東西不多,真正屬於你的東西也不多,只有我們彼此是真實存在的,所以,你說我們怎麼能分開?他語氣微微頓了頓,我是不是一直都對你很壞?他哼笑了出聲,爺爺說的,估計我父親也這麼覺得,或許所有人都這麼覺得

南北倒是聽笑了:是啊,很壞。她說得輕松,鼻子卻微微一酸,但她忍了下去,像是滿不在乎的樣子,你對我不壞嗎?這輩子對我最壞的人就是你,小時候不理我,任人欺負我,對我擺臭臉,長大後一樣不理我,跟你在一起後,還是一樣冷漠。

嗯。宋清然沒有解釋。他似乎在慢慢地回憶著,腦袋中閃過一幕幕兩人相處的場景,手上卻依舊輕柔地摸著南北的頭發。

南北輕輕地嘆了口氣,乖乖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聲,安靜地享受著這樣靜謐的時刻。

她忽然問: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給我綁過頭發?

記得。宋清然回答得很快,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過,他的記憶深處對和南北有關的事情都記得清楚,只是前幾年,他一直以為他對她並不在乎,他不必清楚她的朋友,她的學業,她的交友狀況,但是實際上,他的確清清楚楚地瞭解她的朋友

你真的記得嗎?南北有些不信。

宋清然輕笑出聲:是啊,你不會綁頭發,又一直哭,家裡保姆又不理你,你就哭著來找我,我很壞,不僅冷麵以對,還在你靠近的時候,一把推倒了你,然後摔門離開。

後來呢?南北笑嘻嘻地問,宋清然的聲音低沉有磁性,描述的時候就像是在講故事一樣,難得的有些溫馨,她也記得這件事,但她就是想聽他說。

我回來的時候,你還在哭,披頭散發地哭,就像是個瘋子。宋清然沒有再繼續說,他的黑眸溫柔了幾分

後來,他還真的就給她綁辮子了,笨手笨腳地,還把她的頭發扯斷了好幾根,最後紮成的辮子也是七歪八歪的。

南北臉貼著他的胸膛,鼻息間都是他身上的煙草味,她仰頭朝他笑:你紮的辮子醜死了,還板著一張臉,讓我不許拆掉,還威脅我,如果拆掉就要打我我那時候,是真的很害怕!

宋清然喉頭輕動,低頭,吻在了她的側臉上,漸漸地呼吸沉了幾分,他的吻灼熱,一點點地往下挪動,含住了她的唇,兩人對彼此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就是這樣的熟悉,莫名地觸及了南北的淚點,一股巨大的悲傷籠罩了她,想到離開宋清然,離開宋家,就是和她過去的這麼多年告別,宋清然並不只是她喜歡了這麼多年的人,她還是她的青春,她的年歲,可是她又不得不和他分開

宋清然原本捧著她的下頷,探入舌尖,唇上卻忽然感受了淡淡的鹹味和濕潤,他微怔,抬眸,就撞進了南北濕潤的眼眸中,她眼圈紅紅,眼淚無聲地落下,漂亮幹淨的眼睛正專注地看著他。

宋清然心一慌,停下了親吻,粗糲的手指拂去了她的眼淚,他喉頭滾動,黑眸深邃,問:怎麼了?突然哭了?嗯?

他一問,南北的眼淚滾落得更快,她咬住了下唇,平緩呼吸,想要抑制哭泣,眼睛卻像是壞掉了的水龍頭一樣,無法自控。

宋清然輕輕嘆氣,不讓她咬唇,摩挲著她的唇,輕聲說:哭出來吧。

南北搖搖頭,抱緊了他,心髒疼得不停地收縮著,她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她的嗓音帶著隱忍的啜泣聲:宋清然。她還是這樣叫他全名,宋清然。

嗯?

宋清然或許不會知道,南北問出下面的這個問題,糾結了多久,又放棄了多少尊嚴,她豁出去為自己過去的這麼多年的愛戀,賭最後一把:你娶我好不好?你不要娶其他人,好不好?我們一起結婚,我永遠都不離開你,我們一起生個可愛的寶寶,像小星星或者疏木那樣的

宋清然沒有立馬回答,他聽到這個問題,瞳孔收縮著,眼底的波浪翻滾席捲著,冷冽的薄唇抿成了毫無弧度的直線,他手臂的肌肉收緊了幾分,臉上的神情叫人難以捉摸,有糾結、有決絕、也有冰冷。

這樣的沉默,漫長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南北的眼淚都沾濕了宋清然的衣襟:放棄宋氏不好麼?你在外面有公司

北北。宋清然喉結微動,嗓音沙啞,我沒有退路,也不能後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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