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卻沒注意,只顧著不悅地瞪著南北,聲音尖銳:我就說我兒子為什麼不見了,原來是被你帶走了。她瞥了眼南北手上的奶茶,眉眼閃過嫌棄,沒人教你不要隨便把什麼垃圾都喂給別人小孩嗎?
南北:
女人只顧著一通罵,然後怒氣沖沖地就抱著男孩離開了,小胖墩在她的手裡一邊哭一邊掙紮著,女人快速地走向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又是背對著南北,是昨天的那個男人,小男孩的爸爸。
南北沒再管這幾人,轉身離開了。
宋清然前幾天在忙工作,不過他還是每天晚上都會給南北發訊息,但因為兩個地方有時差,他又忙得很,一直沒空影片,他今天晚上給南北發了視訊通話的請求。
南北靜靜地盯著螢幕,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她沒有拒絕,也沒有接聽,宋清然那邊重複了好幾遍,然後他發了個訊息:北北,在忙嗎?
南北盯著他的頭像,他的頭像還是她給他拍的側臉照。流暢的線條勾勒出漂亮的輪廓,顯得俊逸又冷漠,卻又無不充滿了誘人的氣息。
緊接著,宋清然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南北還是沒有理會。
宋清然:看到了訊息,回我電話。
南北抿了抿唇,想到以前她也是這樣一遍又一遍地打宋清然的電話,卻怎麼也沒人接,宋清然才打了幾個電話,就已經失去了耐心。
她的手機螢幕暗了下來,差不多半小時後,宋清然的電話又打了過來,這一次。南北深呼吸,接聽了起來。
她沒有說話,安安靜靜地,聽到了電話裡細微的電流聲。
宋清然笑了下,還是跟平常一樣:北北,在忙什麼?
南北沉默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宋清然:我這幾天很忙,過幾天,我調休一下,去看看你。
南北還是不回答。
宋清然那邊也安靜了一瞬間,他輕笑,帶了幾分哄的意味:是不是生氣了?怪我那天沒送你去機場?他頓了下。言喻過幾天也要回英國吧,那你要一個人留在中國那邊嗎?回總部挺好的。
南北微微仰起了頭,不想讓眼睛裡的酸澀擠出眼淚,她輕輕地吸了吸鼻子,她靜靜地聽著宋清然在說一些瑣碎的無聊的事情,心裡的寒意一點點擴散,她終於開口,嗓音平靜:宋清然,你是真的把我當做傻子吧?
宋清然聲音低沉溫和:北北,你聽我解釋。
好,你說。
宋清然:江家是爺爺定下的。
爺爺?南北問,她握著手機的手,一點點攥緊,咬緊了下唇,是宋爺爺,居然是爺爺。
宋清然嗓音淡淡:江家那邊有意和我們家聯姻,開出了很優惠的條件,直接跟爺爺談的,宋家需要這個聯姻物件,宋清寒已經結婚了,宋家未婚的適齡人只有我。
那我呢?宋清然,你把我放在什麼地位。南北心口疼得彷彿有人拿刀輕輕地磨著,太疼了,疼得她幾乎說不出話,我跟你的這十年,你當做了什麼?你把我當做了什麼?你是適齡,你也是未婚,你覺得你是單身麼?她語速很快,是,你當然可以和那個江家大小姐結婚,難道你覺得你不用對我提出分手麼?還是你覺得,你可以享齊人之福,若無其事地和我繼續在一起,家裡娶著江大小姐,外面養著我?
宋清然放任著南北撒氣,他等到南北說完了之後,才低啞著聲線,靜靜道:北北,就算我娶了江家大小姐。她也只會是個擺設,這只是商業聯姻。
前幾天南北聽說了宋清然要娶她人的訊息,還覺得有些恍惚,似乎並不是真的一般,直到現在,聽到了宋清然這樣的話,她才覺得有了幾分真實的殘忍。
宋清然令她惡心,她惡心得身體裡都像長滿了柔軟的蟲子,在她的面板下鑽爬著,讓她想吐。
宋清然還在繼續說:商業聯姻需要的只是名義,只是權宜之計
別說了,宋清然,我求你別說了。南北的嗓音忽然拔高。她有些無法自控,惡心感一直往上湧著,一直胎像平穩的肚子也似是有了幾分疼痛,她咬牙切齒:你真惡心,我們分手,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她一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通話。
宋清然是多麼高傲的人,在被南北罵完,又被她掛完了電話之後,他就沒再打電話過來。
南北臉色蒼白地抱住了枕頭,把頭埋進了枕頭裡,閉上眼睛,枕頭上已經氤氳了一片濕氣,她真的難受,也是真的疼。
倫敦,宋家,燈火通明,湖畔別墅星火閃耀。
宋清然站在了陽臺上,被南北結束通話了電話,他攥緊了手機,手背上青筋凸起,面色沉得彷彿已經結了冰,他胸口起伏著,還是沒忍住,握緊拳頭,拳風淩厲,一拳砸在了欄杆上。
身後卻響起了女人柔軟嫵媚的嗓音:怎麼生氣了,誰惹宋二少爺生氣了。那女人靠在了門框上,勾著笑容,身上穿著精緻的連衣裙。
宋清然抿直了唇線,不過一瞬,就收起了怒意,再轉過身的時候,只餘下了平靜的神情,他沒有回答女人的問題,淡淡地道:江小姐,也出來吹風。
江笙輕笑:未婚夫,我們馬上就要成婚了,馬上就是夫妻了,你還叫得這麼生疏?
宋清然面無表情,沒有理她,他繞過女人,就要進屋。
女人染著紅色美甲的手指卻輕輕地抓住了他的衣袖,有些曖昧:清然,你怎麼不理我,還是,你真的像外界說的那樣,心裡有個喜歡的女人,那個女人是你的妹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