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周衍在這冰冷的土地上,足足躺了三十六天,才完全恢復了傷勢。
恢復傷勢之後,周衍明顯的感覺到了體內的晶片似乎在強力的恢復能力上得到了進化,晶片似乎變得更加強大了起來。
與此同時,周衍覺得自己的帝血從六十六變,達到了六十九變的程度。
達到這種程度,周衍固然有些喜悅,但是如此強大的生死磨礪,也讓他著實有些吃不消。
但毫無疑問,這裡是一個非常了得的地方,是一個非常適合戰鬥的地方,也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機遇。
戰鬥雖然每一次都無比悽慘無比痛苦,但只要能堅持下來,那獲得的進步,也是難以想象的。
周衍重新站起之後,舉目四顧,看到的依然是密密麻麻的乾屍和無盡的雕像,這古老的戰船也沒有任何的不同。
不論是如何狂暴的戰鬥,也衝擊不到乾屍,也撼動不了雕像,對於這裡的空間沒有半點波盪。
就像是在一個圈養的世界裡,世界的壁壘本身是超脫的規則而不可能被侵犯一樣。
周衍站在這片天地,面對那無盡的乾屍和雕像,他有一種無比渺小的感覺。
因為任何一具乾屍,都可以隨意的形成一個雕像體,不論是誰的血脈,只要是一縷帶著神性的生命血氣,就可以啟用雕像。
而啟用之後,則會根據雕像的容貌和心中意志的投影,而呈現出一個強大的才俊。
相比較那種險惡的生存環境,似乎,這種透過雕像投影和複製出來的才俊更加強大,更加逆天,也更加簡單輕鬆。
周衍沉思著,不由有些怔然。
許久,他輕嘆一聲,毫不猶豫的再次拿出了一枚雕像,下意識的開始鐫刻了起來。
這一次,周衍在開始動劍鐫刻的時候,卻想到了一件事——為什麼鐫刻周穎的時候是周穎,鐫刻鴻域喬的時候是鴻域喬,她們的對應能力都屬於她們自己?而鐫刻他父親的模樣的時候,出現的雖然是他付錢周忘塵的模樣,能力卻反而是他周衍的?
周衍沉思著,他再次鐫刻出了一個周忘塵的雕像。
隨後,周衍沒有點那最後的一劍,而是以氣血將其和另外的一枚斑駁的雕像放置在了一起,同時,在氣血融合的時候,周衍聯想他父親曾經修煉的至道——太上忘情劍道。
在這種觀想之中,周衍將這種至道的意念投入到了雕像之中。
很快,這種道呈現出了一縷痕跡,兩枚雕像在氣血之中結合到了一起,又忽然飛出一道虛影,抓取一具乾屍,形成了一個黑色衣袍、手持天邪劍的中年滄桑男子。
這男子淡漠的站在虛空,目光平靜、複雜的看著周衍,眼角的皺紋是那麼的深刻,如儲存著他生命之中的所有悲哀與不幸。
那一種眼神,那一種淡漠而滄桑的氣質,還有那種淡然而不羈的氣韻,都給周衍一種強烈的衝擊感。
周衍的心有種莫名的狂跳的顫慄感,完全無法相信這個人是一個雕像體。
若是在外界見到,周衍必定會跪下叩拜,無比恭敬,十分認定這就是他的父親周忘塵。
可此時,此人乃是他周衍親手炮製出來的,又怎麼會是真的呢?
“衍兒,當年一別,卻不想,如今天人永隔。如今,你能以思念而復活我,我很欣慰。”
這周忘塵輕嘆一聲,聲音滄桑而唏噓。
周衍神魂一震,眼中透出不可思議之色。
“上善若水,如今你選擇了若水經,其內蘊其實和我的太上忘情劍道相差無幾。我們父子,終究是走上了同一種道。這是幸運?抑或者是不幸與悲哀?”
周忘塵繼續說話了。
神態,語氣,以及其餘各方面,沒有一絲瑕疵,和真人一樣。
周衍只覺渾身有些發冷,這雕像體,太可怕了。
周衍心中想著,可週忘塵卻如有些心有靈犀一樣,苦澀道:“我是你父親周忘塵,這一點,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不過,我今次出現,只是要與你印證修煉至道。今天,只有勝出的人才可以活下去,所以,你全力出手吧,我絕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