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塗博安更加不敢走了:“唉,六爺懲罰下手,一般打多少?”
王念恩瞧著他,故意做出一副同情的神態,道:“唉,放輕鬆點,說不定六爺今天不想打人呢?六爺心情一好,說不定給你來個痛快的。”
“難到他還一刀宰了我?”塗博安問道。
王念恩沒說話,塗博安嘆了口氣,罷了罷了,殺就殺吧,反正腦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他一指前面的牢籠,道:“走吧,人就關在哪兒!”
王念恩疾走幾步,趕到切近,牢裡微弱的燈光映在容潤臉上。這不是寶親王又會是誰?!王念恩吃了一驚:“還不快把門開啟!”
塗博安嘩啦嘩啦的開啟鎖鏈,王念恩一頭衝進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老臣王念恩,叩見寶親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猛地有人衝進來磕頭,把正在閉目養神的容潤嚇了一跳,看清來人是王念恩後,容潤長長出了口氣,瞥了巫醫一眼盤腿坐著沒說話。巫醫立在一旁,淡然問道:“這是誰啊?怕不是認錯人了吧?”
王念恩跪在地上拱手道:“老臣太醫院王念恩,恭請寶親王出獄。”王念恩說著,便站起來替容潤解繩子,容潤將身子一閃,笑道:“誰讓你動了,這可是證據,本王還要留著打官司用呢!”
“證據?六王爺的意思,微臣不明白。”王念恩的手僵在半空,愣愣的看這容潤。
容潤瞥了塗博安一眼:“這個小子把我們當冒牌貨,本王得叫衛宗主好好評評理。看看囚禁親王到底應該判個什麼罪名。”
王念恩聽容潤這漫不經心的語氣,知道他是在說笑,忙給塗博安使了個眼色,道:“還不給王爺賠罪!”
塗博安心裡老大哥不情願,這繩子不是他提出要綁的嗎?怎麼現在綁了反倒又說自己虐待他?塗博安是個直腸子,且轉不過這個彎兒呢。低著頭,蹭到容潤身旁道:“末將塗博安,給六王爺賠罪了。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王爺不要見怪。”
巫醫惱火道:“賠個罪就了事了?他當時還踢了我們王爺一腳呢!這小子,下手沒輕沒重,手黑著哩!”
王念恩聽說容潤受傷了,下意識的在容潤衣服上抹了幾下,一不小心觸及背心處,容潤疼得一咬牙。
“這麼嚴重?殿下,讓微臣幫王爺檢查一下吧?”王念恩有點擔心,要是真把六王爺給傷著了,或是留下什麼病根兒之類的,塗博安的腦袋可就真的要搬家了。
容潤搖搖頭:“並無大礙,回去擦些跌打酒就好了。”
容潤瞥了塗博安一眼,衝王念恩無奈的搖了搖頭。王念恩笑著把容潤手臂上的麻繩去了,將容潤身上沾的雜草拂去,將容潤請出了大牢。
“哦,本王帶來這三十來個人,勞煩王太醫好生安頓一下。”容潤扭了扭手腕子,溫然吩咐道。
“王爺放心,微臣已經派人去安康鎮請回宗主,微臣先給王爺安排住處。”
王念恩把容潤安排在宗主府的後宅裡,又叫花月找了幾個僕人丫鬟伺候著。燒水沐浴,再找了容湛的一套衣裳給容潤換了,安排他跟巫醫吃飯。大半夜也來不及弄上十個八個盤子,石玉水只將拿手好菜炒了四個,又端了一盆湯來,給容潤和巫醫吃。
“殿下,今夜匆忙,也沒準備什麼,殿下且先將就著吃點兒吧?”
“無妨,本王在軍營的時候,有時連飯也吃不上,這已經很好了。”容潤喝了口湯,笑道:“這宗主府的飯菜竟有些宮裡膳房的味道。”
王念恩躬身笑道:“是啊,這個廚子名叫石玉水,曾經是宮裡的掌膳。”
“哦,本王知道他,是二哥怕皇嫂害喜不吃東西,特意從膳房要來的。”容潤慢慢喝著湯,衝巫醫笑道:“羨慕吧?羨慕也沒用,你小子連個媳婦都沒有,至今還打光棍呢。”
巫醫扒了口飯,兩個滴溜溜的眼睛露在碗邊兒上:“六爺,話也不能這麼講,說的跟您有媳婦似的。”
容潤一樂:“得,嘴仗到此結束。”
巫醫扁扁嘴,夾了一筷子素菜。說不過別人就叫停,還是個王爺呢,耍賴!
容潤剛放下碗,邊聽見房間外面有丫鬟僕人踢踢踏踏的走路時,一排燈籠沿著房前的迴廊裡如流水滑過。遠遠聽見有小廝叫喚:“主子回府了!”
王念恩束著手笑道:“得了,六爺,衛宗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