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玉迎上蕭容澄那雙*熊熊的眼睛,卻發現他並未凝視這自己的臉,而是更加往下,蘭玉順著他的目光低下頭一瞧,正好是自己高挺的胸脯。
蕭容澄重重嚥了下口水,以顯示他的輕浮和蠻橫。
蘭玉將棋譜捂在胸前,橫了他一眼:“做夢。”
蕭容澄嗤笑道:“你看本王是不是做夢。”
蘭玉氣鼓鼓的回敬道:“就算王爺得到我蘭玉這個人,也永遠得不到我的心,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蘭玉故意將棋譜在蕭容澄面前晃了晃,替成庸宣誓主權。
蕭容澄望著她,愈發覺得蘭玉單純可愛。那份自以為是的稚嫩面孔,讓蕭容澄欲罷不能。他無語,只是不以為然的笑笑。
蘭玉不知道他笑什麼,漲紅了臉,低聲道:“輕薄。”
“蘭姑娘,本王要你的身子就夠了,要你的心有什麼用?情愛,不過是床笫之間增加趣味的小玩意,沒那麼重要。”蕭容澄瞥見蘭玉斗篷的肩胛處,沾著一撮兒風毛。便伸出手,欲把風毛摘取。
蘭玉一躲,順手將厚厚一本棋譜摑在蕭容澄臉上:“登徒子!”
蕭容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蒙了,捂著臉楞在原地。書本這東西打人聲音很響,把蘭成傑夫婦嚇了一跳,似被火燙了一般衝過來,檢視蕭容澄的臉頰:“王爺,您沒事兒吧?小女不服管教,實在是我們夫妻倆的過錯!”
蘭成傑道完歉,一面又呵斥蘭玉:“還不跪下給王爺賠罪!”
蘭玉黑著臉,長這麼大,她還從來沒見過比蕭容澄更加令人作嘔的人,今天算是開了眼了。不僅狂妄,而且輕浮。給這種人道歉,簡直是對她精神上的一種侮辱。蘭玉傲然扭過臉,沒搭理蘭成傑。
蕭容澄舔舔牙齒,似猛獸要張口咬人。一雙大眼珠子在眶子裡轉了兩圈,便心生一計。他和藹下來,溫聲對蘭成傑道:“蘭大人不必在意,本王就是喜歡蘭姑娘這副孩童心性。女孩子嘛,有些脾氣反倒可愛。”
蘭成傑夫婦將信將疑,心裡對蕭容澄好感倍增,從前只知道他是個戰場廝殺的粗魯漢,沒想到還有這麼溫柔如水,注重情趣的一面。要是蘭玉真嫁了他這樣的人,閨房之樂是少不了的。
蘭太太抿抿嘴兒,對這個未來女婿多了幾分讚賞。
“郡王爺,郡王爺真是寬宏大量,王爺這麼護著蘭玉,說明王爺也是真心愛慕我們家的這個丫頭。這門親事若是王爺您不嫌棄,便就定了吧?”
蘭玉敢怒不敢言,瞪著蘭成傑和蘭太太,賭氣的甩了個臉子。但蘭成傑夫婦一門心思都撲在自家“女婿”身上,哪有功夫搭理她?
自古以來的婚配都是這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一個姑娘家自己選丈夫的道理?難不成都像太子和太子妃?成親前就整日膩在一起,簡直是大逆不道!蘭成傑勾勾唇角,竭力掩飾住自己得以攀龍附鳳的喜悅。
蕭容澄趁蘭家夫婦不注意,咧開嘴,對蘭玉做了個一個壞笑的表情,蘭玉氣鼓鼓的扭過頭。
從禮郡王府出來,蘭家夫婦還興高采烈的討論自己的大好前途,好像把女兒嫁給四王爺已經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蘭玉悶悶不樂的跟在後面,這個家,實在是待不下去。可她離開這個家,又能去哪裡呢?雖然她和成庸算得上是彼此欣賞,可成庸的性子,是絕不可能放棄一切跟她浪跡天涯的。
她一個人,出去便是個死。
蘭玉縮在馬車的一個角落,抱著棋譜不說話。馬車的窗簾飄忽不定,蘭玉便從那縫隙中觀看街上的景物。蘭玉忽然瞥見遠遠的有一處高牆大院,上面小篆鎏金“太子府”三個大字。蘭玉有些心動,自己的事,跟成庸商量準沒個結果,要是去見太子妃,把自己的心思都講給她聽,說不定,還能有機會。
“爹,娘,我坐的有點累,想下去走走。”
蘭成傑正在閉目養神,聽見蘭玉說話,猛地睜開眼睛。掀起窗簾往外看看,自然地,他也看到了太子府三個大字。蘭成傑冷笑一聲,小兔崽子,敢跟你老子耍這些花花腸子,你的道行還淺得很呢!想找太子妃商量對策,那是門兒都沒有!
“不準!”蘭成傑說完,又閉上眼睛,似一隻修行千萬年的老龜鼉。
“爹!我悶死了,反胃!”蘭玉沒好氣的說道。
蘭成傑哼了一聲:“別以為你老子不知道你的心思,我還勸你,趁早把這個念頭絕了。四王爺,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找誰支招也沒用。別說是太子妃,就算是太上皇來了也沒用。”
蘭玉見自己的心思完全被猜中,只得扁扁嘴,一路跟著蘭成傑回到了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