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才掀開門簾,便與門外的人撞了個滿懷。
多亥那張怒氣衝衝的臉露了出來。
“好啊你們!竟敢偷我的黑戟石和養心草!將木枝,你以為仗著可汗寵你,我便不敢罰你嗎?!”多亥氣得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一張老臉哆嗦著,嘴唇也跟著囁嚅個不停。
“我都說了,借你些草藥用用,你怎麼能說偷呢!”將木枝眼見被抓包,趕忙挺直身子分辨道。
“胡說八道!我明明說的是那些普通草藥隨你用,黑戟石和養心草能是普通草藥嗎?!”
多亥手指顫顫,又指向時錦,“還有你!自打你和你兄長來了納達爾,這事情便一波接著一波,現在竟然鼓動公主偷草藥,納達爾容不下你!”
時錦也不曾想到,將木枝說是要給自己尋草藥,竟是直接跑到多亥帳篷裡偷來的。
隻眼下木已成舟,當務之急便是平息多亥的怒火。
她微微嘆了口氣,直面多亥道,“黑戟石和養心草能一起用的藥方不多。我瞧多亥巫醫對這兩味藥頗為緊張,可是有人患了心疾即衰之症,?”
多亥聽得時錦這般問,當下不由得一愣。卻又聽時錦與之道,“心疾亦有寒熱虛實之分。心為火髒,主血脈,又主神明,開竅於舌。多由病邪內侵,或痰迷心竅、水飲凌心,或氣滯血瘀,或心氣心血不足所致。可這藥引中若是加了黑戟石,雖能除祟清淤,卻又涼了火髒氣血,致人畏寒體虛,滋補枉效、心竭體衰而亡。不知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她這一番話下來,多亥面上不由得露出了驚疑之色。
他的孫女玄鵠一直為心疾所擾,多年來,便是他想盡辦法,都未曾有所好轉。可眼前這個小姑娘卻單憑一味黑戟石和一味養心草,便能偷窺個大概,怎能不令他心中如巨浪翻滾、驚疑不定?!
不由得,他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將木枝。該不會是這妮子將玄鵠的病症告訴了時錦了罷?!
將木枝眼見著多亥被鎮住,整個人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她攤了攤手,只作無辜狀,“別瞧我,我可什麼都沒說。”
時錦眼中帶了些笑。她輕咳兩聲兒,壓制住嗓間癢意,眉尾跟著略略染紅,“巫醫若是信得過我,時錦定當助巫醫救下那個患病之人。”
多亥憑著一身精湛醫術向來眼高於頂,可對於玄鵠的病症卻始終未有解決之道。這會兒聽得時錦這般說,他心中當下便肯了。
只那面子委實有些過意不去。他刻意板著臉,面上很是帶了些不虞,說出的話兒卻沒了剛剛的火氣,“便是你肯幫主玄鵠,這盜藥的罪名卻也是事實。除非你能治好她,否則我必然讓可汗將你驅出納達爾。”
時錦趕忙含笑應下。
好不容易送走了多亥,她趕忙湊到煎藥的藥罐跟前。卻不想,才掀開條縫隙,將木枝便跑得比兔子還快,整個人逃竄了個沒影兒。
時錦感受到體內的蠱蟲隱隱暴躁起來,當下並不猶豫,將一碗藥味奇特的藥就著手喝光了。
苦藥汁子入腹,她的肚子開始如撕裂般疼痛起來。初時不明顯,到得後來,便好似被一根細長的鋼針隨意扎著,隱隱有血珠被擠了出來。
她強忍著那灼骨刺心的疼痛,正欲再喝一碗藥,冷不防那藥碗被人摔在地下,苦藥汁子登時濺了一地。
“崔時錦,你非要找死是不是!”康仕誠那嘶啞難聽的聲兒自身側傳了過來。
這一更晚了,好不容易碼出來,週末不是在忙就是出去玩,春天來了,我這個廢作者也想去瞧瞧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