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木枝見父汗親自捏著那玉佩檢驗,眼睛眨了眨,“父汗可看清上面的字?”
“是個蕭字。”將宗佑又仔細辨認了下,肯定道。
“那父汗可要瞧瞧背面?”將木枝又道。
將宗佑將那玉佩翻轉,恰可見一個“笉”字。
“蕭笉……”將宗佑差點把玉佩給丟出去。
乍然聽得大鄴朝太子的名諱自自己口中吐出,將宗佑嚇了一跳。
大鄴國土幅員遼闊,絕非納達爾可比擬。
將木枝趁勢將玉佩收好,再次抬頭望向父汗,順著他的話兒往瞎說,“不錯,這正是當今大鄴太子蕭笉的玉佩。”
將宗佑緩了緩氣息,方才的懶散一掃而空。他坐得挺直,認真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將木枝,“大鄴顥京距納達爾不止千里,你是從何得到這塊玉佩的?”
“不瞞父汗,這塊玉佩並非女兒所有,是有人想借此玉佩見父汗一面。”將木枝言想起時錦教的話兒,當下言道。
若她直說要見納達爾的可汗,便是見到了,也難達目的。
可若是先震懾一番,後頭的話兒便好提了些。
“是誰?”將宗佑心中閃過無數念頭。然而,饒是他想破腦袋,也未曾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會是時錦。
——那個康先生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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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仕誠在雲中也遇到不小的阻力。
雲中本就與杜爾勒一丘之貉,經常騷擾大鄴邊境。所不同的是,這個王庭的人不喜攻城掠地,只在杜爾勒和巫裡與大鄴邊城開戰時趁勢搶掠糧食財物,一觸既走,從不戀戰。
這便導致大鄴人對雲中的騷擾煩不勝煩,只覺著雲中狡詐奸猾。
與雲中打交道,康仕誠便做好了許之以利的盤算。
可他們抵達雲中後的時機太不湊巧,恰逢雲中可汗帖岑兒娶親。
雲中,也是唯一一個以女可汗為尊的王庭。
草原上的婚禮並不繁冗,可這帖岑兒卻彷彿將劫掠的所有財物都貼在了婚禮上。
只見高高的帳篷頂端都掛著紅綢,縱橫交錯間彷彿遮天蔽日一般,觸目皆紅。
除此之外,還有無數侍從正在往高高豎起的木架上掛著燈籠。
一串串喜慶的燈籠垂下,倒好似又回到了大鄴的燈會,卻在帳篷的映襯下,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然而,這並不妨礙雲中人的熱情,目之所及、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笑臉。
與這一片喜氣洋洋格格不入的,是康仕誠那張扭曲的臉。
他們已然來了三日,可這雲中卻只將他們晾在宴客的帳篷裡,只對他們避而不見。
將木離有些沉不住氣,“我去找帖岑兒!”
他好歹算是納達爾的王子,被人這般忽視,便是臉面上也頗是掛不住。
康仕誠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他的目光透過帳篷掀開的門簾望向外面遮天蔽日的紅綢,眼神略顯陰鬱。
這些紅綢俱是大鄴婚禮慣愛裝點的東西,帖岑兒卻用在這裡,是因為——
要娶的人來自大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