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沙發上拿起衣服,披在祁子月肩頭,說:“夜裡冷,不要著涼。”
祁子月也幫他整了整衣角的褶皺:“外面也很冷,早點回來,別忘了,你還有東西忘了我房間裡。”
唐磚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這算是回來的獎勵嗎?
他笑了笑,然後轉身出門。
而祁子月如之前說的那樣,依靠在門旁,靜靜望著他離去。
柔和的燈光下,她的面孔顯得更加柔美,那披著衣服張望的樣子,像是一個等著丈夫回家的妻子。
唐磚走出很遠的時候,才抬起手揮了揮,像在告別。
看到他的動作,祁子月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有些人,不需要太多的矯情,有人敢做承諾,就有人敢去等。
沒有什麼情感,比這更真實了。
回到宅院的唐磚,也沒有時間休息。
他寫了兩封信,然後交給了桑桑,囑咐她等明天早晨,一封給爺爺,一封給夫人。
桑桑看著他,忽然問:“你會回來嗎?”
唐磚在她眼裡看出了不一樣的東西,便說:“你猜?”
“我不猜。”桑桑搖了搖小腦袋,說:“你要是不回來,我就把信燒了,反正你也不會知道。如果你回來,我就把信給他們。”
小丫頭的話語看似無理,卻又蘊藏著深意。唐磚早已知曉她無論性格還是心智都屬於早熟,只是沒想到,熟的這麼厲害。
輕輕揉了下小丫頭的腦袋,唐磚笑呵呵的說:“我會回來的。”
“你保證?”
“我保證!”
“好!”
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再次做出了承諾。
小不點趴在兩人腳邊,抬頭看了眼唐磚,眼裡並沒有太多的情緒。它完全感受不到人類心中的恐慌,或許對它來說,這沒什麼好慌的。
尚未發生的事情,為什麼一定要用悲觀的態度去對待?
在這一點上,狗比人做的好。
很快,夜幕徹底降臨,唐磚把桑桑和小不點都送回了房間,然後獨自坐在煉丹爐前等待。
今天是黑袍女子給出的最後一天期限,不出意外的話,她會來。
這個世界,恐怕沒有幾個人能擋得住她的腳步,寧一海不行,他背後的那位大人物也不行。
內院之中,韓芷雪坐在屋子裡,看著桌子上的一件東西。
那是一張土黃色的紙符,很普通,也很不普通。
這是唐磚第一次被她趕出蘇家時留下的,也是這張符,讓她免於被蘇學峰侮辱。
紙符曾經沾過水,如今卻乾乾淨淨,韓芷雪抬起手,輕輕點在上面。蔥白一樣的玉指,隨著符文的紋路一筆一筆的畫著。
每多畫一筆,她心裡的觸動就越深,那份想去煉丹房找唐磚說些話的衝動也就越深。
她知道自己想說什麼,所以更不願意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