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闊的姿勢很奇怪。
他雙腿像是在扎著馬步,一隻手放在腰際,手心向下,另一隻手向前伸出,掌心向上。
他保持著這個姿勢很久了,而且一直都閉著眼睛。
這是那枚來自於南吳秘府開創者金憂作記載的竹簡上面的一個招式的動作。
管闊從中感覺到了很不一樣的地方,大概是最近長時間遠離了廝殺,他相處的環境不一樣了之後,心境變遷,便看見了一番新世界。
這幾個月以來他一直都在修習、體悟運氣法,他比起從前強大了許多,這一點就連當初的張連嶽都一眼就看出來了,只是他不清楚現如今的自己有沒有達到金安的高度。
最起碼他暫時還不想出去,因為他還是覺得沒有到時候,現在李惜芸被囚禁在長流宮裡面,也逼著他不敢輕舉妄動,但是最起碼,在任何人想要殺了他之前,他都很有慢慢修煉混日子的耐心。
在這一段時間內,姬如是很鬧騰,李惜芸都已經知道了自己就在天牢裡面,姬如是自然瞞不住。
不過他最多聽見外面吵鬧的聲音,有一次是極為接近了,還清晰地聽見了姬如是的咆哮:
“小安安,有種你就滾出來,或者讓我進去看看那個傢伙!”
看來,金安也是難熬,那貨躲了姬如是幾個月。
當然他也不會知道,因為北唐勢力吵吵鬧鬧的緣故,金安在一個月前便已經離開了長安城,去打人了。
對於姬如是,他很感激,他們之間的感情很是莫名,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極為深厚,只是忽然之間他倒不期望她摻和進來,如同李惜芸一樣,因為那樣子他到時候就會束手束腳。
兩個獄卒打扮的人接近過來。
管闊依然是保持著那個動作,閉著眼睛。
在南吳人控制住天牢之後,這裡留存的獄卒便少了,而且主要工作不是防衛,而是類似於打雜的角色。
所以那兩名獄卒便很明顯顯得陌生了。
在他的牢房之外,那兩人頓住了。
不知道是好奇,還是故意,那兩位帶著陰笑盯著管闊看。
管闊也不理睬他們,自顧自地繼續著之前的事情。
“裝什麼?”其中一人笑道,“你又不是沒有察覺。”
管闊並不說話。
此時此刻,不知道是南吳人故意,還是基於什麼原因,這兩位的動作,居然沒有任何人去探究。
“費什麼話,動手。”另外一人冷聲道。
第一個說話的人從懷中驀地掏出一架弩來,遙遙地對準了管闊的腦袋。
北唐神弩。
“嗖——”
弩矢劃過一道虛淡的線,瞬間已經來到了管闊的面前。
管闊驀地睜開了眼睛,手中卻已經捏住了那杆弩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