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馬軍和北唐鐵騎都被深深地感染,追隨著這兩位老人策馬奔騰。
周圍的部隊好像都被他們的氣質所震撼,手裡面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幾乎要忘記這是在生死存亡的戰場之上。
他們距離八十丈。
七十丈。
六十丈。
……
那些還在戰鬥的鐵馬軍和北唐鐵騎們,下意識地為他們兩位讓開道路。
“石崇業,我來殺你了!”關直霄大喊道。
他的情緒高漲,誰都想不到暴戾如他,居然也會有這樣的一個時刻。
冠英將軍的眼眸之中閃過幾絲滄桑,石崇業,這個名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喊出來了,知道的,也敢於喊出來的,或許也就只有那些老人們了。
他威震北唐多年,沒有人有資格這麼叫他,有資格的人又尊敬他,於是“冠英將軍”這一稱呼便幾乎成為了他的名字,時至今日,才有那麼一個人可以完全忽視這些,叫出他的本名,他忽然之間眼睛溼潤了一下。
似乎真的回到了鮮衣怒馬的少年時期。
“關直霄,你的人頭,是我的!”他氣勢高亢,大吼道。
“石崇業,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來拿了!”關直霄將大旗挽了一陣風,震動的聲音是那般響亮。
“好啊,那我們就試試看,到底是誰先殺死誰!”
他們距離六丈。
五丈。
三丈。
……
短兵相接。
關家大旗和先鋒將旗湊在一起,迎著風呼呼大響,兩位老人,綻放出了人生中最大的光輝。
周圍的人都被震撼,不僅僅是那兩個人的實力,還有氣概。
石崇業決定了,既然他想要養老,李擇南不給他這個機會,那麼就只求一死,便是終結。
關直霄也決定了,既然大吳的命運多磨,不知何方,那麼作為和先帝一起締造這一偉大帝國的老人,那就為之陪葬。
北唐鐵騎和鐵馬軍的戰鬥,此時此刻才達到了最巔峰。
將領和將領之間,正在進行著生死大戰,他們沒有理由不拼命。
其他的部隊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一時間喊殺聲沖天。
鐵馬軍陷入了重圍,其他部隊不敵北唐,可是他們還是在堅持、努力。
望著那一道帶著鐵馬軍和北唐人不死不休的蒼老身影,一向古板嚴肅的關直霄的眼睛略微有些溼潤。
對於這一位親人,他真的很想下一道命令讓對方回折,馬上回到金陵去,過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但是他知道這不可能。
這是這一類老人們的宿命。
南吳正處在生死存亡之中,沒有任何人能夠倖免,包括關直霄。
關直霄今天可能會死,但是如果現在不計一切代價把這位老人救出來,以後金陵被攻破了,他還是會死。
既然如此,那就馬革裹屍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