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警惕地往前幾步。
管闊把秦殺單手託在了手上。
當然沒有什麼意外,雖然他今天的行為看起來像個瘋子,可是現在他沒有瘋。
“有一件事不能忘了。”遠處的白雲裡忽然笑著道了一聲。
“人你們可以帶走,但是那匹馬,得留下,好東西可不能糟蹋了。”
管闊的嘴角微微勾起,那群人的習性,果然一成不變,那種事情,他早就有所預料。
他沒有說話。
白雲裡他們並不認為他管闊現在還能夠擁有對無跡的所有權,所以根本就不是在徵求他的意見,而是命令京兆尹的人。
但是隻有他明白,當無跡傻不拉幾地經歷過被牛彩左驚他們“拐走”的那一次之後,第二次已經成為了不存在。
京兆尹的人看了看無跡,心中暗歎一聲這麼好的馬可惜了。
為首那人對著白雲裡道:“三位公子請自便。”
管闊這一次必死無疑,這是幾乎可以確定的事實,那麼不管是他的馬,還是他的刀,他都已經沒有資格擁有了,他倒是很有成人之美,無跡是一匹好馬,雖然落到白雲裡這種人的手裡,可惜了一點,可是順口送一些好意,也是情理之中。
白雲裡和其他二府的公子很明顯對他們的識時務很滿意,他們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對京兆尹那些人的肯定,雖然這裡面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圍觀的長安人中有些人感覺到憤慨,但是同時也感覺到理所當然,這是一種很矛盾的心理狀態。
雖然白雲裡等人的做法很可恥,可是就是因為他們是那三家的紈絝,所以做出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
“我們大唐的軍人征戰沙場,來到長安,或許是路見不平,想要殺一殺那些人的威風,但是到底是年輕氣盛,被卸了刀,連馬都被搶了,太可惜了……”那名兄弟戰死沙場的漢子滿臉的落寞。
“也許他在戰場上殺了許許多多的敵人,到頭來竟然以這樣的方式收場……”一名婦人很明顯是多愁善感得多,自然想象到了管闊的過往。
……
長安人唏噓長嘆,但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可能那不是膽子的問題,而是他們知道站出來也只是多死一個人的問題,沒有任何的用處。
管闊聽到了他們的話,轉過頭去,對著他們微笑著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想開點,今天我回來了,我很高興。”
這句話使得他看起來真的腦子有點問題。
別人都在為他嘆息,但是他現在就像是一個看戲的局外人一般表示“很高興”,同時還“勸說”別人“想開點”。
說實話,從前北唐人傳說他是一個傻子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因為他只活在自己的快樂裡,有的時候,別人並無法理解他的話語所代表的心境。
“把那匹馬牽來。”白雲裡盯著管闊看。
在他看來,管闊有點奇怪。
他覺得,只要是正常的人,面臨這樣的情況,就算已經認命,再不濟也會暴跳如雷,心理素質差的可能會痛哭流涕,但是管闊卻是說說笑笑,好像沒什麼事似的,除了之前用那把佩刀威脅了京兆尹的人一把。
難道真的遇上了一個傻子?他不禁這樣想到,聯合管闊的膽大包天以及近乎愚蠢的囂張,他越來越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