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梅花嬸到了她的家,原本她家的條件不錯,現在院子裡面長了不少的雜草,顯得有些破敗的樣子。
頓時覺得她有些可憐,以前也是聞名鄉里的潑婦,現在老伴走了,兒子又不孝,日子過得一定很難。
進了裡屋,她讓我坐著,然後給我倒了杯水。
給我遞了水之後,她站在一邊,舉止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我納悶了,這裡是她的家,現在倒是顯得她是個外人一樣。
我問她怎麼了?
她才開口說,她這幾天老是做夢,夢見她的老伴說要帶她下去,她最近身體也不太對勁,就想給自己準備一幅遺像。問我,能不能給她畫一幅。
這件事倒是一件小事,畫遺像本來就是我的職業,只不過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就和她說,這事情好辦,只不過我現在沒有帶畫遺像的工具,還得回家取,我叫她把我爸留的東西給我之後,我再回家拿了工具就過來。
她聽到之後,卻一撇嘴,叫我現在給就她畫,筆墨紙張她這裡都有。畫完了,她會把東西給我的。
我感覺到她的話裡有一絲脅迫的意味,但是,能少跑一趟也是最好不過。我就讓她把筆墨紙張拿來,把遺像畫好也就完事了。
梅花嬸所說的筆墨紙張,就是一張比A4規格大一些的白紙,筆墨就更誇張,就是一塊炭塊而已。
我和她說,嬸子這紙是沒有問題,就是這個炭塊怎麼畫?
她說,就用這個畫,畫不好也不怪你。
既然她這麼說了,我也沒有什麼意見,畫就畫吧。
炭塊觸手冰涼,也不是石墨,也不像木炭。
我問她這東西那裡來的,她也不說話,而是坐著好好地等著我給她畫像。
我也放棄詢問,想著畫好之後就走人。
炭塊用起來,就像我剛學畫時候用的木炭,畫在紙上的線條可能粗獷了一些,但是後面加以修飾一下,也是一副合格的素描遺像。
我把畫交給她之後,讓她最好裝裱起來,不然很快就會褪色。她只是看著自己的遺像發呆,點點頭不說話。
我提醒她把東西給我,她才反應過來,走進臥室之後,從裡面拿了一個盒子給我,說這個就是我爸當年讓她捎回來的東西。
巴掌大的盒子有一個扣鎖,倒是像女人的首飾盒。
梅花嬸說,這盒子上了鎖,她也不知道里面有什麼,叫我回家後再研究一下。
我也不急於這一時,這個扣鎖看起來應該也很容易解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畫遺像,導致太過費神,我感覺腦袋有點眩暈。
東西拿到,我也就決定走了。
我和梅花嬸說要走,她眼皮也沒有抬一下,而是仔細地盯著我給她畫的遺像。
臨出門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看見她對著自己的遺像,居然在笑,不是滿意的笑容,而是一種讓人發寒的陰笑...
我覺得還是早點離開這裡,剛出門刺目的陽光顯得很毒辣,似乎要把我的腦袋曬爆了。
走了沒有多久,我就感覺胸悶氣短,眼前的事物也變得不是那麼清晰起來。
實在堅持不住,我的腿一軟,就跪倒在地上。大口喘息幾下,我看到眼前走來一個人。
乾瘦的身材和臉上陰沉的笑容,讓我認出來人正是巴耶!
我暗道不好!
可是,全身無力的我,眼前猛地一黑,剩下的事情就不知道了,隱約中只有巴耶得意的奸笑聲在耳邊迴盪......
我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這是在我自己的房間,此時的房間裡還隱約有股藥草香味。
腦瓜子又疼了一下,讓我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老頭子,石頭醒了!”
我看見坐在我床邊的奶奶,在對門外的爺爺大聲招呼。
隨後奶奶問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我看見奶奶的眼底有些疲憊,也不知道我昏迷了有多久,她老人家年紀那麼大了,還在為我操勞,鼻子感覺酸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