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靜兒姐姐就別為難我了,太子殿下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回報福全看錯了,不單是害了他的命,我的小命也不保啊………”
這小太監的心裡也有些急,太子妃怎的這樣膽小?不過是太子殿下召見,為何還在這裡磨磨蹭蹭不肯進去?
他認得靜兒,在東宮的日子差不多也就兩月。
可他已經服侍太子超過十年了,方才去通告的李福全也是。
六年前,太子和小霜東窗事發,賢妃勃然大怒責罰東宮上下,宮裡不少人被逐出宮去,剩下的個個噤若寒蟬,日子過的戰戰兢兢。
如今整個含嫻殿都是小霜說了算,他若是敢揹著小霜和太子妃的人搞小動作,怕是要受罰。
“這………”靜兒見祿吉不能通融,嘆了口氣,無奈的看向自家主子。
雙雙內心焦躁無比,她並不想去管沈穆時的事,更不想去見那個霜侍姬。
沈穆時到底想做什麼,明知道她無心爭寵,還要她去含嫻殿。
早知道是這樣,她待在未央殿不出門多好。
“還請太子妃救救奴才,您再不移駕,小的就要吃鞭子了。求太子可憐可憐奴才吧!”李祿全見雙雙一副不想進去的樣子,生怕她一個扭頭就走,急得跪在地上磕頭,苦苦哀求著。
雙雙還在天人掙扎,不知該不該進含嫻殿。
沈穆時冰冷刺骨的聲音卻在此時由殿內傳來:“怎麼?既然來了這含嫻殿,又想走?”
雙雙一聽他這陰陽怪氣的調調,便知道他怒氣正盛,不由得抽了口冷氣,不甘願地踏步往殿內走去。
她舉步維艱的來到殿前,緊緊握著拳,手心微微冒著冷汗,小臉毫無顏色櫻唇也褪成了蒼白。
不知怎的,她內心的不安勝過於對沈穆時的恐懼,無論如何也踏不過那道門坎。
“還不進來?莫不是等著八抬大橋抬你進來?”
沈穆時的語氣如長年不化的高山冰霜,颳著細雪冰珠。
雙雙被他一激,反而毫不猶豫踏入含嫻殿,面無懼色的往殿內邁去。
殿中透光粉色綴櫻花紗帳由樑上垂至地面,迤邐一地,風一吹撫輕輕飄動有如幻境。
隨著視線越來越清晰,她瞥到兩具人影隱在紗帳中,空氣中混合著沈穆時的麝香味、衣衫的薄荷味,還有女人豔香脂粉味,地上零零散散丟著幾件衣裳,雙雙無意瞥見早上他穿的那條褻褲。
俏臉一紅,低下頭不敢再看。
“臣......臣妾.......參見殿下。”她福下身子請安,因為緊張聲調略不穩,有點斷斷續續地。
“你好大的膽子,膽敢帶人擅闖含嫻殿!”沈穆時隔著紗帳看不見表情,語氣嚴厲夾著明顯的怒氣。
“臣妾只是路過。無意打擾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她原本不想辯駁的,但話一出口,發現她的聲音竟如此乾澀難聽。
雖然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不要怕,她的背後卻已沁了冷汗,蕭瑟秋風從窗戶由外往內吹,冷的她打了個哆嗦。
“那可真巧。織錦園你也是路過,現在含嫻殿你也路過,人生這么多巧合,敢情太子妃的命格奇俊,總是能夠躬逢其盛,生得逢時“沈穆時出言諷刺,嘴毒的完全不給她留半點顏面。
聽到沈穆時出言譏諷,雙雙羞憤掩上心頭,想要解釋卻也明白都是無用功。
雙雙怎會知道六年前賢妃的舉動會造成沈穆時內心的陰影。
“殿下信也罷,不信也罷,臣妾問心無愧。”雙雙咬牙說道。
“問心無愧?好一句問心無愧!”沈穆時大怒,推開懷中的小霜,疾如迅雷般掀開紗帳。
雙雙在他掀開紗帳時,已見到帳後的小霜,散亂的雲鬢烏絲,一臉嫣紅嬌媚,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隨即素手纖纖扯過被褥,裝作一副被驚嚇的樣子蓋住自己的身子,僅露出白嫩纖細的小腿。
沈穆時僅披水藍色繡靛色蟒紋外衣,疾步走向站在紗帳前一丈開外的雙雙。雙雙見他露著胸膛朝她走來,脖子上還有幾個唇印,臉上一熱,霎時紅雲如霞。
她想起小霜挑釁的目光,心裡泛起蝕骨的酸澀,心口下發熱,濃重的失望與悲傷幾乎淹沒了自己,讓她呼吸一滯,連連往後退去。
沈穆時見她要躲,不停的往殿外退去,怒火更炙。快步向前一把抓住雙雙的玉臂,單手扼住了雙雙的下顎,殘酷幽冷地說:“你是在暗指本宮問心有愧?”
這女人好大的膽子,剛進宮便要來含嫻殿暗害小霜嗎?今日若不是他正巧在此,小霜豈不是又要受苦挨罰?
六年前,母妃讓他顏面掃地,被貶的一無是處,眾人側目嘲笑小霜,就像是在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