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家來說,這五十分鐘卻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是驚濤連著駭浪,命運似乎將所有的浩劫,一股腦的塞進了我們手中。
不管我們是否能消化,都要去承受。
幸好我和體內的髒東西博弈出丟丟規律。
當我要憋不住時,看黑霧從胸腔或是其它位置露頭,我就噴一口血,緩一口氣,立馬再銜接個深呼吸憋死!
一邊憋一邊吐,折磨的那團黑氣跟小地鼠似的,出來回去,出來回去,溜得它直迷糊。
這貨氣性也大,嗷嗷叫喚,衝的我體內越來越疼。
疼到極致時,我的臉好像成了花灑頭。
眼耳口鼻,無一不是溼熱黏膩。
現場展示了啥叫人臉噴泉。
但凡我要能甩甩頭,那就是人形農藥噴灑機。
終於知道為什麼看東西會泛紅了。
眼球的毛細血管崩裂。
血順著眼角都開始外流了。
我是要死了嗎?
顧不得了。
滿心就一個想法,困住它,鳳姨就能生出正常的孩子。
「孩子露頭了!」
秦姥姥驚呼,「得趕緊生出來!」
我艱難的抬起臉,透過紅紗看向爸爸,努力的扯了扯嘴角。
這是好事!
孩子出來我就不用再困著敗氣了!
「長林!」
秦姥姥對著爸爸大喊,「你趕緊過來幫忙,生孩子很容易出人命的!」
爸爸抬手便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起身迅速去打了盆水,跑上前幫忙接生。
鳳姨喊得聲嘶力竭,雙手擰著枕頭,不停地叫著有鬼,「應兒!你快跑!跑呀!!」
我身體觸電般顫抖,確切的說是體內的敗氣受到了影響。
它像有狂犬病,見衝不出去,就開始了撕咬——
「臭丫頭,敢攔我,我就叫你死!咱們同歸於盡!!!」
尖利的嘯音似刺破了我的耳膜。
我忽的雙耳失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