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來了,”小狐狸想起了先前在地下看到的那一幕,不禁打了個哆嗦,想想看,她弱弱地問了一句,“那個啥,我在地下找你時,感覺到的那股妖氣……那是怎麼回事?”
“樹鬼婆娑啊,否則呢?”陸城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的帶過了這個話題,“說了這傢伙的實力很強,妖氣外洩應該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現象吧。可惜,他應該是剛復活,元氣尚未恢復,跟我硬槓了兩輪之後覺得打不過,於是就跑了。”
“應該是你運氣不錯,如果那真的是妖王級別,在地下地陰絕脈的主場,真的和你拼起來他絕對不可能輸。估計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和你個瘋子硬拼,於是先退避鋒芒,靜候時機。”顧陽笑了笑,瞥了一眼陸城。這小子的瘋狂他是絕對見識過的,不管是什麼妖怪,真要和他拼起命來,不死也得脫三層皮。這樣想來,妖王的退去倒也是合情合理。
只有小狐狸皺著深深的眉頭,欲言又止。
當時的場面她是看在眼裡的,一節蛇一樣的樹根玩兒命似的衝出了石棺,不顧一切的挖洞逃離地穴。那個樹鬼哪裡是什麼不願硬拼後的戰略性撤退?這分明是生死垂危下的求生本能!
但是看了看陸城迷霧般的眼神,她卻又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的勇氣。因為她清楚地記得,自己真正感受到那股滔天的妖氣,實在樹鬼離去之後!這裡面蘊含資訊不言而喻,想起那一刻的絕望,她覺得不出聲是自己最好的選擇。
“不過這次讓它跑了,日後難免又是一場生靈兩界的浩劫。”想到這裡,顧陽苦著臉,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發展到這個程度,已經不在我們的能力範圍之內了,接下來的爛攤子,還是尊重死者遺願,交給通冥殿的好。”陸城冷笑了兩聲,換了個更舒服的臥姿。
“說的沒錯,”顧陽點點頭,目光開始變得玩味了起來,“陸兄,眾所周知哈,八卦鎖龍大陣的中樞必須是靈物法器,既然陣法已經被你破了,妖物也被放了出來,那麼這中樞靈物,應該也到你的手中了吧。”一邊說著,他還一邊不時地瞥著唐月緋手中黑白兩色的玻璃圓球,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靈物中樞?!還有這玩意兒?!”陸城張大了嘴,一邊示意唐月緋趕緊把東西收起來,一邊繼續裝作了一副吃了大虧的模樣,“你不早說!”他痛苦地捶著胸口,“我當時啥都不知道,就看到一柄造型精緻的銅錢劍豎在石棺內,想也沒想就拔出來扔在了一邊,原來那是靈物法器啊!”
“額……所以?”顧陽擦了擦汗,料定這小子是想獨吞了。
“唉,”陸城嘆了一口,“好在沒事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那玩意兒現在應該還在地下的石棺裡躺著,丟不了。既然顧陽兄這麼關心,你就去取吧,東西歸你,算我賣個人情。”
顧陽笑了兩聲,心說呵呵,且不說到底有沒有什麼造型精緻的銅錢劍,這地下全都是地陰煞氣,能下去我能在地面上等你等到現在?
“謝謝陸城兄了啊,這份人情讓小弟日後如何還清?”
“沒事兒,身外之物,何足掛齒?只可惜我先前不知情,不然上來的時候就把那東西順手帶給你了,現在還要麻煩你自己去取,一來一往,倒是耽誤了不少時間。”說吧,陸城以手掩面,做痛心疾首狀。
顧陽心說我信你就有鬼了,你小子可以,分起贓來真是一點沒辜負我對你的敬佩,好說歹說我還支援了你一個護身封印,下去一趟直接獅子大張口玩了個所有寶物全部獨吞!這樣想著,他對陸城豎起了大拇指。
陸城笑了笑,還了他一個媚眼,意思是老子拼了命換回來的東西,你說一聲我就帶你一起分贓?小朋友做人不要太天真。
“現在問題就來了,”唐月緋也是聰明人,看陸城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兜裡揣的這枚珠子絕不是凡物,於是一晃眼,主動岔開了眾人間的話題,“咱們的幾位僱主,貌似都沒和我們說真話呀。”
“這就是我說的套兒,”陸城看了看幾人,開始自然而然地過渡,“現在的情況是,貌似咱們的三位少爺,連他們的爹地是什麼時候死的都不清楚,但是他們一個個卻一口咬定,存在著這麼一筆誰也沒見過的遺產,而且說得煞有介事,連託夢都搬了出來。我挺好奇這三個好兒子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也未必,至少目前為止,孫墨言的所說的話還能和具體情況對上號,並且沒有產生衝突。”唐月緋接道,“回憶一下,三個少爺中,只有他未曾提過有關遺產的事,只說了他在夢中聽見父親說‘救我’,跟兩位哥哥相比,他的情況明顯要正常得多。”
“所以你的意思是什麼?”顧陽嘆了口氣,終於承認了智商情商不如這雌雄雙騙的事實,完全放棄了分一杯羹的念頭,開始就事論事。
“我覺得咱們有必要聯絡一下我們的三位僱主了,”唐月緋說道,“從孫墨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