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院手續。”陸城面無表情的遞過了手上裝訂後的幾張白紙。同樣,這上面的患者資料當然還是莫小妍。
“病歷,出生證明,體檢報告,以及入院手續。”陸城揉了揉眉心,“四張了對吧?我們還要多少才能拼湊起一個人的一生?”他問唐月緋。
“不知道。”老闆娘搖頭,苦笑,“我猜,一張死亡證明吧?我們還有二樓和一樓兩層沒去,要拿的東西還有兩樣。”
“差不多。”照例,這份入院手續也交到了陸城的手中。他笑了笑,唐月緋的話中有紕漏,不過這種時候他也沒必要說的太詳細。“我也是這麼想的。二樓。”
沒有過多停留,兩個人迅速的轉移了陣地。
這層樓的傀儡護士已死,用不了多久,暴怒的兇靈就會侵佔整棟樓層!不逃的話,以這倆人的半吊子通靈水準,必死無疑。
老實說這是一次兵行險招。
陸城自己也在賭。
交涉至今,兩個晚上的時間,除了昨晚夢中的驚鴻一現,這棟醫院裡的亡靈從未在自己面前真正現身。她不跟他們正面交手,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陸城心裡想的是集齊了關於莫小妍的一生,她的亡魂就會自動現身,那時候雖然危險,卻也是唯一的機會。只要自己拿出在院長室找到的證據,承諾幫助她找出那個院長平息怨靈的憤怒,就能夠對亡魂進行散靈,然後減小任務難度,幫她解脫或者予以擊殺,二選一。
但是集齊五份材料,同時也就意味著五層樓裡的傀儡護士全部陣亡,整棟大樓完全陷入怨靈的掌控之中。如果自己一行沒能完成任務或者死於怨靈之手,那麼不可避免,整棟樓的病人都會是死路一條。
所以他在賭。
二分之一的機會,賭自己能夠找到整件事情的契機。
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問題的關鍵就出在那個多年未露面的院長身上。他是生也好,是死也罷,只要能把他帶到怨靈的面前,所有的問題也就自然迎刃而解。
但是他找不到那個院長。無論從什麼渠道,關於幾年前那個人的線索永遠都是一個謎。就連常年駐守院中的怨靈也沒能找到他的行蹤,又更何況是初來乍到的自己呢?
所以唯一的線索還是在莫小妍。
事情進展到這一步,只有見到了完全狀態下的她,才能夠得到更多的資訊,將整條任務鏈補完。
那個夢是在提醒他啊。
莫小妍是在透過夢中的黑影告訴他,自己才是那個受害者。
一直以來所有的人,醫生護士病人都認為她是臆想症,幻想有一個男人侵入了自己的病房,但是隻有她自己才知道那既不是夢也不是幻想!
那是真的。
妖魔化形中,多口者妄言,多耳者偏聽,多心者善妒,而多目者,寧願不看。
那頭黑影所化八目獠牙的怪獸,其實是代表了莫小妍內心的憤怒。
她在告訴陸城,自己看到了自己不願看到的東西。
有些事,寧可不知。
清醒的那晚,她鼓起勇氣睜開眼看向了那個蟄伏她床邊的夢魘,這一看,從此心成魔,八隻眼睛,就是要把所恨之人看的一清二楚,不死不休。
幾天後,她選擇了自殺。
因為世人皆盲,她所說的實話沒人相信。
逼人成妖,這就是這個世界。所以她要報仇。
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