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對方並沒有要回話的意思,陸城也放棄了繼續溝通的打算。他冷笑了兩聲,提著劍的身影也慢慢靠了上去。
但是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對方看到了自己逼近之後,居然一個縱身,從大開的視窗跳了下去!
這裡是五樓!
容不得多想,陸城一個箭步上前。但是來不及,對方本身已近窗沿,想跳下去只是一個念頭的事,沒有人能阻止。
陸城趴到窗戶前,往下看去,看到的只有無盡的夜風以及空無一人的醫院全景。
沒有預想中的屍身橫臥血肉縱橫,光潔的水泥地面上一沉不染。
從五樓跳下卻能安然無恙。只有一個可能,對方不是人。
在明確了這一點之後陸城拔腿就跑。
對方不是人,至少他還是。要下樓,唯一的方法就是老老實實地爬樓梯。
但是剛剛走出病房的他卻突然愣住了。
這還是夢麼?
眼前的一切真實得可怕。無論是夜風的寒意還是自己脖子上的勒痕都像是在反覆提醒著他眼前所見絕非臆想。
他用劍在手臂上割了個寸長的細口。
血。疼。
怎麼原來不是在做夢麼?
這樣想著,他快步衝下了樓,如果在四樓護士站那裡看見了唐月緋的話,那麼百分百肯定,現在的自己,包括剛才發生的一切絕不是在夢中!這間醫院裡真的存在一個身體素質超越了人類極限的黑影,而且他剛剛還在自己的病房出現!
但是他失望了。
衝過了樓梯,跨過走廊,在熄燈的醫院過道里奔跑而過,但是視線的盡頭,護士站,空無一人。
本該駐守在這裡護士唐月緋不見了。
陸城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深深的無力。他找了個空蕩無人的病房,就著病床一屁股坐了下來,陷入了沉思。
他不怕真刀真槍的明幹,怕就怕這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歪門邪道。因為從本質上來說,他陸城還是一個半路出家的野狐禪。
沒有受過正統的通靈教育,沒有血脈能力,走到今天,拋開唐月緋的幫助,他真正的底牌就只有一把黑龍劍,以及現在沉眠劍中的劍靈。
以至於到現在,連活在現實還是夢中都不知道。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像是筆直通幽的樓道中,再次傳來了這銀鈴般的笑聲。
這次的陸城沒有迴避。
他意識到自己已經中招了。
如果自己是在夢中,那麼很明顯,用劍割破面板也沒能醒來,甚至感受到痛覺,這個夢,想必也沒那麼容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而如果自己是在現實,那麼突然空蕩的醫院,以及消失的老闆娘,都是顯然的鬼打牆的套路。
此時的他除了直面兇靈,別無選擇。
“你想怎樣?”想清楚了所處的情況,陸城反倒坦然了。他對著夜風襲襲的樓道喊道,未帶一絲忌憚。
“我能如何?一介弱女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