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敢問尊上是……”呼延長壽單膝跪地,右手捶胸,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地面,頭也不敢抬。
男子剛準備開口,大帳內一個喝的醉醺醺的魚化城守軍走了出來,臉上泛著紅光,手裡拿著還沒吃完的牛骨,大喊道,“沒有酒了,快去拿酒。”
不過守軍在定睛看到外面的陣仗後,原本暈乎乎的腦袋突然清醒,有些愣神,隨後直接扔掉手中牛股,單膝跪地,同樣捶胸行禮,“屬下拜見少主,不知少主來訪,有失遠迎,還望少主見諒。”
年輕男子沒有理會他,而是伸手指了指裡面的大帳,神色淡然道,“裡面都是魚化城的守軍?”
出來的守軍嚥了一口唾沫,即便是在冬天,眼前守軍的額頭上也佈滿了細密的汗珠,顫顫巍巍的答道,“是……”
男子伸手托腮,點了點頭,低頭問道,“他們這樣吃喝給錢嗎?”
這下可是問到點子上了,呼延長壽直接搖頭,“沒有。”
“這樣多長時間了?”男子繼續問道。
“四個月。”
“哦……”
男子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已經很是難看了,隨意的揮了揮手,直接將一大袋一銀子仍在呼延長壽麵前,“這是給你們的補償。”
“我等賤民,不敢奢求補償。”呼延長壽聲音洪亮,頭直接磕在了地上,年輕少主似乎對此很不滿,撩起長袍,看了看身邊的男子,“裡面聽聲音有一百多人,一個人十兩銀子撫卹金的話……算了,就按兩千兩銀子算,懂我意思吧。”
旁邊虎背熊腰的大漢點了點頭,大吼一聲,“起弓。”
剎那間,包圍大帳的狼騎齊刷刷的收起彎刀,從後背拿出彎弓,拉弓搭箭,直指眼前的大帳。
“放……”
一聲巨吼,伴隨陣陣箭矢破空聲的響起,大帳內瞬間傳來無比悽慘的嚎叫聲,鮮血染紅了羊毛氈做的圍簾,幾個魚化城守軍還想衝出來,接過剛走出大帳,就被射成了篩子,倒在地上,渾身抽搐,鮮血狂噴不已。
片刻之後,大帳裡就安靜了下來,外面的北邙百姓一個個低著頭,渾身顫抖,連哼氣都不敢。
處理完這意外的插曲後,年輕的少主冷哼一聲,眉頭一挑,看著眼前已經被嚇得癱軟在地的那個魚化城將士,冷哼道,“若不是你出來,你也得死。”
男子回過神,衝著年輕少主不停的磕頭叩首,眼淚和鼻涕一股腦全湧了出來。
男子從腰間拿出一卷橙黃色的昂布,大喊道,“即日起,北邙部族內遷一百里,原部族之地駐軍徵用,部族百姓每人二十兩補償,限三日內完成內遷,如有忤逆不尊者,殺無赦,三日之內未遷離者,殺無赦。”
“是,謹遵少主之令。”呼延長壽頷首領命,當呼延長壽起身,劇烈的晃動從腳下傳來,地面上沙石滾動,不遠處傳來宛如沉雷一般的悶響。
抬頭看去,眼前密密麻麻的黑甲狼騎帶著萬里塵煙奔襲而來,那一張張黑色旌旗隨風搖曳,上面的“慕容”兩字格外刺眼。
黑雲壓城城欲摧,如此場面,讓呼延長壽就連喘息都感到壓抑。
隨後年輕少主轉身離去,“北蠻軍令,欺民霸市,酗酒好賭者,殺無赦!”
直到遷走之後,呼延長壽才打聽到,眼前的男子便是錫林勒格上主慕容寶玉的兒子,慕容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