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旁邊的虞兮檸和參離卻是另外一種眼神,不過他們此刻都不明白此時寧小川的意思,直到寧小川開口,看著坐在馬車角落,一動不動的素素,寧小川微微一笑,“素素,該去見見周將軍了。”
“啊?”
虞兮檸和孔真玄,聶紅衣三人都愣住了,難道寧小川家裡這個丫鬟居然和周秉業有關係?當初周秉業事情鬧的那麼大,寧家居然還敢和周秉業有牽連。
虞兮檸不解的看著寧小川,“這是……”
素素深呼吸一口氣,顫顫巍巍的走下馬車,來到寧小川身邊,紅著眼給寧小川作揖行禮,“公子,謝謝你。”
然後寧小川帶著素素來到鎮南關下,此刻鎮南關城牆上的守將也看到了寧小川和素素,要不是因為他出現的方向是在大奉這邊,城牆上的將士就要弓箭相向了。
“來者何人,軍事重地,閒人勿近。”城門上傳來守關將士亮如洪鐘般的聲音,此時的聶紅衣都要拔劍了,孔真玄衝著她搖了搖頭,“相信他。”
寧小川深呼吸一口氣,氣勢絲毫不弱於城牆上的將士,藉助真氣聲音傳的很遠,“周老將軍,在下寧小川,禮國公寧致之子,攜單老將軍遺孤前來拜見,還望老將軍開門相迎。”
寧小川的一番話可以說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瞬間就在鎮南關引起了不小的反響,就連孔真玄和虞兮檸他們也都愣住了。
誰都沒想到平日裡跟在寧小川身後一聲不吭就知道照顧寧小川起居的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義國公單方的女兒。
就算是參離也知道單方的威名,當年的單方那可真的是蠻夷殺手,讓那些西羌,南越之人聞名而膽寒。
寧小川的聲音很大,大到就連正在盤坐休息的周秉業都聽到了這番話。
聽到義國公兩個字,周秉業整個人就好像被電了一樣,瞬間睜開眼睛,單方這個名字在他的心目中有著無可比擬的地位,他是個孤兒,靠著乞討為生,知道十五歲那年遇到了徵兵的單方,他懷著混口飽飯的目的來到軍營,那年義國公單方二十三歲,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將軍。
進入軍營後,就自己年齡小,加上瘦弱不堪,每天都在軍營中受欺負,有一天自己晚上被一個喝醉的將士打的渾身是傷躺在軍營外,要知道當時還在汕州打仗,軍營外都出都是狼嚎虎嘯,就當他以為他要葬身野獸之口的時候,一件披風蓋在了自己身上。
藉著月色周秉業看到了單方,那個時候的單方血氣方剛,治軍嚴整,怎麼會允許自己的手下有欺負軍卒的情況出現,單方闖進軍營,二話不說就將那個酗酒傷人計程車兵抓了出來,打了三十軍棍。
而他周秉業也因禍得福,成為了單方的貼身侍衛,而單方則教他認字,給他兵書,甚至晚上單獨帶著他演練兵法,當義國公單方被封為國公的時候,他周秉業也水漲船高身為大奉的車騎將軍。
太嘉軍備案的發生的時候,自己正在交州整軍,隨時準備支援汕州戰場,結果他等來的不是支援軍令,而是單方通敵賣國的罪證。
儘管他再怎麼幫單方解釋,可就是沒有人聽,除了禮國公寧致和丞相外,沒人肯聽他說一句話。
最後他含恨來到這裡,這麼多年來一直在默默的搜尋當年太嘉軍備案的真相,然而自己人微言輕,能力有限,加上年齡越來越大,能做的事情也越來越少,就當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無法償還單方恩情的時候,傳來了寧小川的聲音。
單方還有一個女兒尚在人世!
周秉業一把推開房門,顧不上旁邊的親衛兵,快步跑到城牆邊上,看向下面,聲音哽咽的喊道,“素素?真的是你嗎?素素,我是周叔叔,你還記得我嗎?”
四周的將士看到這一幕都很動容,平時以鐵面形象示人的周秉業什麼時候有過這麼動情的時候。
聽到這一聲周叔叔,素素也紅了眼,鼓起勇氣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城牆上那張蒼老又熟悉的臉,“周叔叔,是我,我是素素……”
寧小川緩緩走到一旁,此刻的他已經不需要再說什麼了,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周秉業自從太嘉軍備案後就一直在找單家人的下落,可是自己不能說,寧致和寧老夫人也不能說,一來是保護素素,二來就是不想讓周秉業在受牽連。
看著素素那熟悉的臉,周秉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眼淚順著滄桑的臉頰流下來,激動的嚎啕大哭,“將軍,小姐,小姐還活著,將軍您看到了嗎?小姐,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