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咱們去熹茵堂看看吧。”容湛溫聲道。
熹茵堂?元熙皺皺眉:“怎麼突然想去熹茵堂?”
“那是咱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也是我答應要娶你的地方。或許……或許你一直不太信任我,也怪我,我答應你的事情沒有做到。但我還是想讓你明白,我的心是向著你的,無論何時何地,我都不捨得讓你受半點委屈。”
元熙聽的有點心酸,她咬咬嘴唇。元月的事情,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說,不能!
“我沒受委屈。”
“我知道,我只是怕你太堅強了,元熙,其實在我面前,你可以做一個甩手掌櫃,我還是最喜歡你無憂無慮的樣子。”
元熙眨眨眼睛:“阿湛,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照實回答。你覺得,蕭容深是愛元嘉的嗎?”
“當然不,”容湛斬釘截鐵的答道:“如果他真的愛衛元嘉,就不會讓衛元嘉在未出閣的時候就懷上孩子。我愛你,所以即便我們躺在一起也什麼都不會發生。”
哦,原來男人真正愛一個女人的時候,是捨不得讓她的名聲受到半點抹黑的。
容湛沉默了,蕭容深讓他感到陣陣危機,他對元熙的那份心思簡直是路人皆知。雖然元熙不可能雖蕭容深有任何好感,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總是被一個人惦記著,容湛心裡還是不大舒服。
“你今天問的問題,都是奇奇怪怪的。”容湛有點沮喪。
“你怎麼啦?怎麼這副表情?”元熙摸摸他的臉。其實她也知道容湛是傷心她不能完全信任他,但這會兒隔著元月的事,她實在不知道這話怎麼能解釋的通。
“沒事,隨便問吧,我喜歡怪問題。”容湛輕描淡寫的笑道。
“我不問了,我知道你是想套我的話。”元熙狡黠的瞥了他一眼。
“氣死我算了,你這小沒良心的。”他無奈的搖搖頭:“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講誠信?”他抓起元熙的手,按在自己心房上。
手心裡微微顫抖,元熙漸漸露出笑意,那感覺怪奇巧的:“你幹嘛?”
“這裡面裝的都是你。”容湛藹然望著元熙。
元熙有些羞赧,微微頷首,容湛實在太瞭解她,她心情低落時需要什麼樣的安慰,她想聽什麼樣的話,他都一清二楚。元熙抿嘴笑了,這輩子真真是要被他拿捏在手裡了。
“所以呢?”
“所以,無論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如果你不想讓我知道,我就埋頭去做,絕不多問一句,就像一個賞金殺手那樣。”
元熙嗤嗤笑了,賞金殺手,就他這武功和騎術,能殺誰啊?每次不都是靠秦順的保護?但這話說的還是挺受用的,元熙調笑的挽住他的手臂:“如果我要你做的事情很沒道理,而且刁蠻任性呢?”
“只要你說,我陪著你刁蠻。”
“真的?”
“真的,”容湛直直的望著她:“如果我有半點沒做到,你可以用任何你想得到的方式罰我。”
元熙垂下眼瞼,又補問了一句:“哪怕那事情很沒人性?”
“任何事。”容湛斬釘截鐵。
“好,”元熙斂去笑容,換了一副凌厲的神情:“我要你殺一個人。”
“誰?”
“衛元嘉的孩子。”
容湛一愣,但很快點頭答應了,元熙凝視著他的眼睛:“你聽好了,我說的是衛元嘉的孩子。”
“知道。”
“你不覺得我這麼做很沒人性?我要殺的是我姐姐的孩子,而且是個沒有出生的孩子。”元熙惶惑的問道。
“你總有你的道理,我信你。”容湛微微垂下眼瞼:“蕭容深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上一次給你下的七殺七絕散,差點要了你的命。早就沒什麼兄弟情義,我怎麼報復他都不算過分。”
大楚皇子六人,皇長孫可以是任何一位皇子所生,但唯獨不能是蕭容深。隨著東林復興的展開,舊派勢力江河日下,這個時候不能允許他找到任何助力。皇長孫,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被忽視的一個身份。如今眾位王爺雖然也有人娶了正妃,但本人年紀小,都是一副愛玩兒心性,對女人興致不大。
蕭容深便是佔了這天時人和,竟跟衛元嘉想出這麼一招棋。
元熙微微揚起下顎,決絕的望著容湛:“既然如此,那就著手辦吧。皇上沒有孫子,千萬別給蕭容深用孩子獻媚的機會。”
元熙眯起雙眼,蕭容深,前世你眼睜睜看著我的孩子被衛元嘉害死,你沒有說話。今生就給你反著來一遭,看看你是否還能像那個雨夜裡那樣,默默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