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退了蠢蠢欲動災民,莊柔大搖大擺的在這片棚區轉了一圈,沒看到和他們有區別的混子,便向施粥處走去。
這裡不管白天還是黑夜,總有不少災民守在這裡,一步也捨不得離開,只盼著施粥開始時能搶個前面的位置。這樣粥米能稠些,也不會領不到饅頭。
劉廚娘賣雜糧餅也在這附近,她總是等施粥過後才來,不然被沒搶到饅頭而心急眼紅的人搶了攤子。
尋了棵光禿禿的大樹,莊柔靠樹坐下,默默的守著了。
她坐在這裡沒嚇唬人,所以四周有不少的流民,等著施粥無事可做,便在那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起來。
“你聽說沒有,城裡昨晚開大宴席,所有富人都去了。據說紅燒豬肘子每人發一隻,隨便吃管夠。”
“那肯定有紅燒肉了吧?我都不知道肉味了,現在就想吃一口。”
“肯定有呀,一塊足有碗這麼大呢。”
“呸,這些為富不仁的傢伙,竟然吃這麼好的東西。”
好幾人吸口水和肚子咕嚕叫的聲音,傳到了莊柔的耳中,她側頭看了過去。那邊閒聊的是五六名男人,落魄的樣子已經看不出來,做流民前是農夫還是苦力了。
流民是進不了洪州城,如果沒有人特意出來傳,他們是不會知道城中辦了宴席。而吃的菜,明顯也是瞎編,特別針對了窮人。
你要說吃了百合五味肉糜或是鹿梅枝之類的菜,這些老百姓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能成流民的災民,過去的日子也就是勉強度日。
莊柔深知在這種時候,絕對有人來妖言惑眾,引發流民對朝廷和富人不滿,從而落草為寇。
看幾人應該都是聽了別人的話,湊一起瞎聊,不過那些匪類要的就是這種。
她看了幾眼便不再瞧了,繼續閉目養神等著劉廚娘來了再說,不然她也不知道那婦人是誰。
這時,又有話語傳了過來,“昨天的宴席賣了好多葡萄,一百兩金子一串,明著說是為了給我們換錢買糧,其實就是那女典史孝敬安王爺的。”
“別說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的災民,連城裡面的富戶,都被那女人搶得哭天喊地。”
“對啊,上次知州大人還給我們一日三餐肉包子吃。從那女典史來了以後,就換成了一天一頓的稀粥,都快把人餓死了。”
“聽說她還在城中抓了好多良家女子,全送給安王享受了,那衙門裡面簡直不堪入目呀!”
“不止,和我一起逃難出來的石大牛表姑家鄰居家的女兒,就是被搶了過去。聽說……活活玩死了,扔出來都沒穿衣服,全身都是傷沒個人形了呢。”
“真是殘忍!同為女人,怎麼做得出來這種事!”
“此人就是洪州毒瘤,這官官相互,誰都不敢動她。連知州都被她打得滿街亂跑,無法無天。”
“……”莊柔聽得翻了個白眼,安王那安排過去的女子,就沒一個良家婦女,都是青樓中挑出來的。
她覺得自己肯定是得罪了人,有人故意散播自己的謠言。可這有什麼用,自己又不是官員想升遷,更不想要好名聲嫁人,名聲壞了無關緊要。
能花這麼多心思整天編排自己,謠言一套接一套,這人和自己得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阿嚏!”楚夏在被窩裡打了個噴嚏,有些莫名其妙的揉揉鼻子,趕快裹緊了被子,繼續和周公相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