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走,楚夏突然隔門問道:“莊柔什麼時候走的?”
“稟大人,她五更天就走了。”蕭然回道。
竟然這麼早,那時天還沒亮呢!
楚夏嫌棄的說道:“起這麼早去做賊啊!”
罵完後便又沒了動靜,知道他又繼續睡下,蕭然無聲的退了下去。
被楚夏罵去做賊的莊柔,此時正站在花豔樓隔壁的宅子裡,雙手抱懷瞧著打掃宅子的人。
大清早她天不亮就回來此地,一看除了屍體被搬走,宅子里根本就沒打掃,到處都是噴灑的血跡,這讓人怎麼住!
轉頭莊柔就去拍了縣衙的大門,硬生生把縣令給吵了起來,讓他把衙役書吏叫醒,外帶著他們的家眷全部去把宅子收拾乾淨。
這天都沒亮,就被從熟睡中吵醒喊去幹活,任誰也不開心。
可這轉頭就聽說只要去幹活,一人能得三百大錢的辛苦錢,頓是又全部高興起來。
再聽說只要能幹活,不管幾歲都能去,各家媳婦不止自己要去,還把家中半大的小孩也給叫上,公婆也沒放過,提著水桶掃帚一窩蜂的去幹活了。
其實這宅子之前都有下人守著,每天打掃也不會髒到哪裡去,但沒有主人在此,自然不是這麼上心,只要表面沒有太明顯的灰就行。
莊柔帶著人過來這一掃,還許諾給他們準備有肉的早飯,若是偷懶就立馬趕走。
有了好處,大家活幹的特別認真,把宅子裡的每個角落都給打掃乾淨。擔心自己尋不到事做,那些懂些養花的人,還把院子裡的花草都給修剪了一番。
連院子裡青磚路縫中的青苔,都給他們鏟光,用水洗得賊亮賊亮的。
莊柔抬頭看向房頂,尋思著是不是派人上去,把房頂也給洗洗。
畢竟這不是新屋子,雖然南宮家的人不住,但也是好幾年的舊東西了。
正瞧著時,有個衙役提掃帚抱過來行禮稟道:“大人,樹上也有血跡,不知是把染血的葉子摘了,還是一片片的洗乾淨?”
那片血跡很多,要是一片片的洗,他覺得恐怕得幹到中午了。
不問一聲就把樹葉摘了,他也不敢。
這些樹都是修過樣子的,什麼地方少了一塊樹葉,那樣子可就大變,不好看了。
權貴們非常講究這種東西,要是說你壞了人家的風水,那可就是大罪了。
雖然這宅子裡死了二十人,風水已經爛到了家,但也不排除正因為這樣才借題發揮,把風水不好的罪往外推出去,以後好賣宅子。
莊柔並不在意這種事,她要的是乾淨,能讓楚夏住著舒服就行。
她剛想說摘了,扭頭看到那棵樹後,便住了口。
那樹超出院牆近兩丈,非常的高大,此時正有兩人站在牆頭上,扶著樹杆正用竹杆去打樹頂上的一件東西。
那是一隻精美的祈天燈,不知怎麼的掉在了樹上,沒有被燒灼的痕跡,應該是才飛起來沒多久,火便熄滅掉了下來。
而樹枝靠近牆頭的地方有大量的血跡,因為是噴灑在樹葉上,讓人很容易就忽視了。
現在要把全院打掃乾淨,人多活少,到處尋活幹,自然就被人發現樹上的祈天燈和血跡。
莊柔走了過去,踩著梯子上到牆頭,仔細打量著四周。
樹葉上有大量噴灑的血跡,但牆頭上卻沒有,只是靠下一些的地方有幾滴被甩飛染上去的血跡。
憑著從史藏那學過的東西,她腦海中出現了一幕,有人站在牆頭上,被人從院子外面一刀砍到脖子上。
血便全噴在了樹上,屍體則掉了下去,牆上的那幾滴血並不是噴灑上去,而是順著刀刃被甩上去的。
那麼,那晚兇手是從牆外暴起殺人,最少在院子裡的人撿燈之時,還沒有什麼異樣。
莊柔看向了牆外,一牆之隔便是花豔樓。
殺人兇手就在此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