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根帶了四人,馬後掛著很大的包裹,給莊柔也來了一匹馬,六人就騎馬出去了。
回魚灣碼頭離這個小村子不算太遠,急行軍的話半個時辰就可以到,步行走的慢一個時辰也能到達。
當時挑選在這個村子紮營也是有考慮,去回魚灣可以近一些,但想要從水路繞到回魚灣,那可就離這個村子遠了。
他們得先走到綏中河邊,還得不能離回魚灣遠,才能坐船過去再下水。
出了村子不遠,在一間廢棄的土屋中,他們都換上了從屍體上扒下來的叛軍衣服。還給莊柔也準備了一身,讓她也換上。
莊柔才不願意貼身穿上這髒兮兮的死人衣服,加上她並不壯實,便直接把衣服套在了外面,還寬了些。
林水根打了量莊柔一眼,真像餓了幾個月的少年流民,為了口吃的入了叛軍。但臉似乎乾淨了些,他便從懷中掏出一小塊炭,在莊柔臉上畫了幾下。
然後讓她自個揉開,把臉弄髒才算過關。
莊柔不懂男人在想什麼,難道流民或是窮兵就不能幹淨點嗎?
不過想想身為將軍的莫左也能髒成那樣,就更別提別人了,她便閉了嘴。
而且不止是他們幾人故意弄的髒兮兮,連馬也是不洗就算了,似乎還糊了些泥和血水之類,瞧起來剛被什麼人打了個落荒而逃。
但就憑著這一身髒兮兮的裝扮,六人騎馬在官道上賓士,竟然沒人阻擋。最多在過關卡時,他們兇巴巴的吼一聲,耽擱了郡王的事,就唯你是問!
這句話一出口,也不知叛軍有多害怕周龍,便會立馬閃開條道,讓他們六人透過了。
等他們快接近綏中河時,便轉了方向,走上了無人的郊外,順著大河的流向往下游走。
走了兩個來時辰,天黑路難行,他們摸黑好不容易在預期的時辰到達了一個不足十丈的河坡前。
其它地方都是河水湍急,河岸不是石壁就是高坡,根本就下不了水。只有這塊地方,彷彿被人挖出來一般,多了這麼片可下水,緩和的斜坡。
眾人下馬,林水根開始取馬上的包裹,那四人則下到河中,從河水中拖出了條小船。
他們提前把小船用石頭壓沉在了河岸邊的水中,就算是有心人看到了,也只會以為是廢棄的沉船。
林水根從包裹中拿出一疊桐油布,還有軟軟的豬水泡,看著莊柔說道:“你有什麼東西怕溼,用油布包一下。這豬水泡我倆一人兩個,防止體力沒時遊不上來。”
“這是空心草莖,如果河面上有船或是草,我們就能用這個潛在水中。”
莊柔沒託大,把東西都接了過來,她把隨身帶的筒子開啟,把藥和身上的銀票都用桐布包了起來。
包了石灰的蠟球也不知道有沒有破損,她還是用油布包裹了一層。
就算要下水,身上的兵器也不能取下,只有盾牌和那些護膝太重,拖著在水中只有死的份,她才留給了銀霸。
那四人把船中的水倒掉,還從石縫中把槳拿了出來,推入水中試了試不會進水,便說道:“林大人,可以了。”
“嗯。”林水根看了一眼莊柔,“走吧,他們划船接近回魚灣,而我們泡在水中扶著船沿同行。等到了回魚灣,我們再潛下水游過去。”
竟然連船都不給坐,莊柔默默的走到河中,停在過膝的水中幾息感覺了一下,便回過頭對林水根說:“林大哥,我要是得了風寒,你們可得給我找個好大夫。”
林水根笑了起來,“莊姑娘能自薦,想必對這寒冬下水很有把握,只怕在下游不動時,還得請莊姑娘幫一把。”
“真的是冷呀,破了回魚灣讓莫左馬上準備大量熱水,我想你也需要。”莊柔伸展手臂,活動了一下身體。
這種天氣下水,可真是痛苦的回憶,會凍死人的。
此時四人也坐上小船,劃了幾下小船便往河中飄,莊柔和林水根則把手扣到船邊的繩索上,很快腳便踩不到底,跟著小船往下游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