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莊柔突然拉住馬,盯著他問道。
莫名的就起了陣風,大熱天的吳仁藥硬是覺得身體發涼,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不明白,為什麼莊柔有時候看人,會非常的陰冷可怕。
莊柔盯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如果怕,你為何找我說要當仵作?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覺得自己當個混吃等死的小衙役也不錯,那就回去,燒掉你放在枕頭下面的書,從此以後別再對屍體抱有一點點興趣。”
“別人的屍體不會讓你碰,而我案子中的屍體,你敢多看一眼,我就打斷你的腿。”
吳仁藥看著她的眼睛,裡面透出來的眼神讓他害怕,她說的都是事實。就在這裡,他必須做出選擇,那種想摸魚打渾,有屍體就湊上去看幾眼的事是不可能有了。
“說,你要不要去義莊?”莊柔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只要有半點猶豫就滾回去吧。
無形的壓力讓吳仁藥呼吸發緊,他開始大力的喘著氣,只覺得頭昏腦漲,意識飄遠,只知道自己張嘴說了句話。隨後眼前一花,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他清醒過來時,卻發現自己正躺在義莊的一塊爛木板上,這裡的板子都是放屍體的,他猛的就坐了起來。
還好,周圍的木板上空著,並沒有屍體和他並排睡覺。
吳仁藥這時只覺得頭有些痛,用手摸了一下,發現頭上起了個大包,“怎麼回事?好痛。”
“你太激張所以暈了過去,從馬上掉下來,頭撞到了地面。算你命大,要是地上有石頭,那木板可就真成你最後的床了。”莊柔走進破屋,抱著手對他說道。
吳仁藥大駭,自己竟然怕她怕成這樣,只是盯著被逼問一下就暈過去了。這也太沒用了,講出去得多丟臉啊!
想到自己在暈過去前,開口說過一句話,他忘了自己說什麼了,便有些忐忑的問道:“莊姐兒,我掉下馬前,說了什麼?”
莊柔好好看著他,突然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你說一定要學,死也願意,要做大昊朝最厲害的仵作。”
“我竟然說了這樣的話……”吳仁藥心莫名驚了一下,自己竟然說出來了。
“這可是你自己親口說的,出了事我給你頂著,沒有我還有大人,你就放心的在這裡敬法守律的練手吧。”見他相信了,莊柔笑得如同一朵花。
她才不會說,就是因為吳仁藥說想回去,才被她扔鐵棍打下了馬。敢說就要敢做,自己可容不得他戲弄,長的醜還作怪,這是不可以原諒的!
吳仁藥苦著一張臉,出了事能找莊柔他信,此人巴不得有麻煩找上她。但是大人那邊,怎麼可能會幫忙,恐怕現在大人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呢。
“苦著臉幹嘛,話是你自己說出口的,敢打退堂鼓我就讓你下地府!”莊柔拍了拍他的肩膀,陰冷的笑道。
吳仁藥一個激靈,趕快應道:“我一定會好好幹,絕對不給莊姐兒添麻煩!”
莊柔掏出一個荷包扔了過去,“拿好,買屍之類的銀子我先借你,等以後你幫我驗屍扣除,或是發了財再還我。”
“這萬萬不行。”吳仁藥哪敢拿她的錢,看都沒開啟就想還回去。
真是個婆婆媽媽的傢伙,只有看死屍的時候才正常些,莊柔沒好氣的說:“拿著,不然你真想偷屍啊!”
偷屍這種事會被砍頭的,吳仁藥頓時就洩了氣,只得收下了荷包。他開啟荷包看了一眼,馬上收了起來,心如小鹿亂跳,竟然有二百多兩銀子!
這麼多銀子,他可從來沒有擁有過,不知道要怎麼才好,就怕被人搶了。
莊柔好笑的說:“瞧你那樣,有點出息。我已經和王東說過了,你平時吃點好酒好菜就喚他一聲,好好待在這裡學。住哪間自己選,然後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搬過來就行了,領俸祿的時候回去,順路去看看牛大勇他們就行。”
竟然要和王東住在這裡,雖然可以不是一個院,但這還是住一個院好吧。吳仁藥一萬個不願意住這裡,可總不能每天往這裡跑,只得同意下來。
他起來出去和王東客套的聊了聊,安排妥當後就和莊柔騎馬回去搬行李,順便去請馬德正他們喝一桌。現在他還不是正式的仵作,還得仰仗馬德正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