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柔鬆了口氣,正等著她們趕快離去時,又聽到她們站在院外的道路上和別人閒聊起來。
“這不是王二管家嘛,滿滿一車這拉的是糧食嗎?宋縣君真是家大業大,現在家家都沒糧吃了,你們還能有這麼一大車可以拉出去。”
“要不賣些給我們,你們也知道,李家人多糧少,宋縣君菩薩心腸,你們就分幾把給我們救救急吧。”
這時有個男子聲音冷淡的說道:“那可不行,兩位嬸子,這些可是軍糧,是新來的大將軍點名要的東西,要是耽擱了你我都得掉腦袋的。”
“不賣就不賣,說些這種話,真是不愛聽。”那兩名婆子很不滿的說道。
而王二管家根本不搭理這些無知婦人,讓家丁推著車繼續往鎮子口走。
等他走沒影了,那兩名婦人才呸了一口,“什麼玩意,看宋縣君被困在城中,這些管家就吃裡扒外投靠了叛軍。”
“得意什麼,等朝廷大軍打過來,這種人就是砍頭示眾的命!”兩人一路罵罵咧咧,總算是走了。
聽四周沒動靜了,莊柔才坐起身來,想了想說道:“銀霸,我帶你吃好吃的去。”
叛軍的東西不要白不要,這些管家去拍叛軍的馬屁,肯定送的都是大魚大肉。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宋義在河安鎮的米坊,怎麼也能拿得出幾塊臘肉吧!
只有吃肉,才有力氣殺敵啊!
她狡詐的一笑,叫上銀霸便直接走房頂,從牆邊跳了下去,往以前藏身跟蹤的老路跑過去。
果然,遠遠的就讓她看到了已經走出鎮子的三輛推車,馬和牛等家禽早被叛軍搶走了,他們只能用兩輪車運送東西。
莊柔眯著眼睛使勁盯著那三輛車,雖然都用布袋裝著,但憑著樣子她肯定最少有一輛推車上拉的是肉。
臘肉、臘腸、薰雞……
她舔舔嘴唇,有些饞肉了。
為了從莫左那逃走,她連等著看船上運了什麼吃的來,能不能開葷吃頓肉都沒敢等。
要是不能從宋義的管家這撈到肉,那可就真是虧大了。
“肉,他們有肉,銀霸我們跟著他們到沒人的地方,然後搶走這些吃的!”莊柔一點也不在意打劫,呵呵得笑著就沒入到竹林中,搶先去衛所的路上等著他們。
當她在去衛所的必經之路上等了好半天,就算王二管家腿斷了,爬也應該爬到時,卻沒等到半個人來。
莊柔只覺得莫名其妙,琢磨了半天,想到這周龍說不定已經不在衛所,而是守在洪州城外的軍帳中,所以宋義的管家往那邊去了。
“可惡!”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她氣憤的捶了一下手掌,趕快帶上銀霸往洪州方向趕。
這邊路障和守衛越來越多,她只能走山林子,還好有銀霸在,由它扛著穿山林可以跑得快些。
而王二管家要過關卡可沒這麼容易,每次都得陪笑送銀子打發,磨磨蹭蹭走了好半天才到了洪州城外。
莊柔藏在山林中離他遠得不行,要不是路上沒人趕路,她都看不出那比蟲子大不了多少的推車在何處。
到了這裡,她想再搶下車上的東西已經不可能,狠狠的咬了一下牙齒,莊柔便想離開此地。
突然,她發現王二管家他們並沒有去軍帳,而是推著車繞向了洪州城的另一邊。
她可沒聽錯,這王二管家親口說這是要送給叛軍將軍的東西,這根本就沒去軍帳,而是繞到另一邊是什麼意思?
難道那邊有宋義的家眷?
如果是封城前逃出來,直接去河安鎮就行了。現在卻特意送東西過來,太可疑了!
莊柔看著他們往北邊走,那邊沒有村子,只有些做苦活的工坊,平日裡就是窮得不行的地方。
她便在山林中遠遠的跟了上去,因為路難行,偶爾也看不見遠處的路,但好在現在根本沒有百姓在城外逗留,只要遇到視野開闊之時,便能看到那三輛推車。
跟了好久,莊柔終於看到他們來到一個破舊的伐木場,把三輛車上的東西都搬了進去。
那伐木場的屋子不大,現在早已經停了工,平時堆積的木頭也被叛軍拉走,看起來似乎已經荒廢了。
莊柔掏出乾糧,分了三分之二給銀霸,然後坐在地上邊吃邊盯著伐木場。只要等那王二管家走後,她便要去裡面探一下,到底是什麼人住在裡面。
她就這麼從天亮等到天黑,王二管家和那推車的六人,卻完全沒有出來。
這也太反常了,如此小的一個伐木場,怎麼可能讓這麼多人待在裡面,連出來出恭的人都沒有!
臉色一沉,莊柔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盯著那伐木場說道:“銀霸,我們下去,我倒要看看這裡面耍的是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