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往臉上一擦眼淚,搞得滿臉的黃土和眼淚鼻涕,弄得又髒又噁心。
牛大勇看得胃口都沒了,靠近莊柔低聲說道:“莊姐兒,這樣根本沒辦法問,不如走吧。”
他話才出口,那老太太就連滾帶爬的撲了過來,抱著牛大勇的腿就哭道:“官爺!我兒子死的好慘,你要為民婦做主啊!”
“喂!”牛大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把她甩開,但又怕這老太婆受不得,動一腳她就丟了命。左右不是急的他大喊,“莊姐兒!救命啊!”
莊柔走過來拔出鐵棍,蹲下後用鐵棍撐住手,好好的盯著這個老太婆。
老太婆還在大哭,抱著牛大勇的腿不放手,明明看著路都快走不穩了,但手上的力氣卻特別的大,根本就甩不脫。
哭著哭著,老太婆感覺到股視線,雖然要飯的時候受到的厭惡眼神很多,但這種視線卻讓她覺得不舒服。
她順著視線轉過頭去,就看到一雙半眯起來,如毒蛇般陰森森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老太婆一下就收了聲,只是抱著牛大勇的大腿半點也不敢動,臉上充滿了恐懼。
莊柔目光中透著殺意,見她安靜下來,就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說一句,你回答一句,敢亂哭亂說話,我就送你歸西。”
老太婆此時耳朵不背了,馬上使勁點點頭,安靜如雞。
周圍的叫花子和牛大勇都愣住了,不是耳背的老太婆嗎?
對於這種胡攪亂纏的老人,莊柔見的可多了。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知道,自己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戲,再鬧就真弄死她!
“你真有個兒子是讀書人?”她話語中沒有半點情緒,冷漠的問道。
老太婆縮了一下肩膀,開口道:“有,還考取了童身,說來洪州找媳婦,就再也沒回去了。”
“他多大年齡?”
“二十有五。”
“媳婦是洪州人?”
“娶個媳婦不知道是哪裡人?”莊柔眼色再沉下去了幾分。
老太婆突然直起身子,有些激動的說:“大人,我老婆子裝瘋賣傻這半年,就是為了怕被發現滅口啊!我兒媳是有一天到我家門口討水喝的,給了水就不走了,跪著說是逃荒來的現在無處可去,願意給我兒子做個暖床人。”
“我看她可憐才收留了她,好吃好穿的養著她,但她懷上胎後,有天出門便不見了。”
“找了兩年都沒找到人,去年我兒來洪州想拜個老師讀書,卻急衝衝的回家來收拾行李。說在洪州看到了我那媳婦兒和孫子,要把娘倆給帶回去,那可是我家的孫子啊!”
老太婆又哭了起來,只是這回沒有再大喊大叫,實實在在的悲痛不止,“那日離去後,我兒便失去了音信,我在家實在是熬不住了。只得來到洪州尋找他,人沒找到,卻流落街頭以討飯為生。”
她緊爬幾步,抓著莊柔的衣襟喊道:“那兒媳,我不敢去找也不敢去認啊!”
莊柔盯著她的眼睛,然後站了起來,對遠處牆角下對此事不感興趣的秦秋說道:“喂,這老太婆我帶走了,如果真是他兒子,銀子必然不會欠你的。”
“大人,我明日要送那兄弟的屍首回家鄉了,銀子你就交給二林吧,他會分給眾人買吃食。以後我們怕是難見面了,畢竟大人是官,我們只是要飯的。”秦秋露出牙齒笑道,咔嚓一下咬斷了嘴裡叼著的草莖。
莊柔深深看了他一眼,這人的牙齒真白,在討飯前的日子應該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