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疏浚河道與分流減淤,定時組織民夫挖沙疏浚。
四是分洪區建設,在低窪地帶開闢滯洪區,犧牲區域性農田以保護下游。
當然,也有人提出在黃河中游(如陝西、山西)推廣植樹,減少水土流失、設立“水則碑”監測水位,建立驛馬快報系統,提前疏散沿岸居民等等。
這些提議可以看得出來大宋朝的水利工程師的確是有真本事的,提出來的這些解決方案有解決根本原因的,也有解決當下問題的。
但在計算了一下成本之後,別說是水工們倒吸了一口涼氣,連蘇允都覺得所需的錢太多了!
若實施大規模疏浚、築堤和分洪工程,需一次性投入約兩百萬貫到五百萬貫的資金,而後續年維護費增至兩百萬貫以上!
這些成本是可以算出來的,材料費包括木材、石料、柳梢等佔大頭,至少要佔整體銷的四五成,也就是要個二百多萬貫左右。
而人力征調的成本保羅民工、兵卒口糧與工錢,要佔成本的三到四成。
至於剩餘的一二成成本,嘿嘿,水工們沒有說,但蘇允卻是心中明白,那玩意叫腐敗損耗,可能高達兩成,這還算是錢到實處了,若是有心更黑的官員,直接給你幹到七八成!
你以為到這兒就算是完了?
遠著呢,蘇允知道這裡面還有更大的隱性成本,比如說災後賑濟、減免賦稅、移民安置等間接支出,可能超過直接工程費用。
不過還好,這些是朝廷支出的,跟工部沒有關係,倒是不用去考慮這些問題。
水師們提出來這些方法,討論過程之中,蘇允倒是被啟發,或者說萌生了幾個想法。
一個是束水攻沙與蓄清刷黃理論的提出。
另一個則是混泥土築堤的想法。
黃河氾濫的主要原因是上游泥沙淤積,導致河床上升,用束水攻沙以及蓄清刷黃的方式可以代替人工清淤。
這個理論的提出讓水師們十分興奮,立即進行理論上論證以及可能性實踐。
而蘇允則是召集工部的材料工匠來討論混凝土的可行性。黃河之所以屢屢氾濫,一是淤泥淤積,其次則是河堤用泥土構築,在受到河水長期沖刷之下根本是支撐不了多久的,因此很容易潰堤。
若是用了束水衝沙以及蓄清刷黃的理論能夠成功用於實踐,再加上用水泥混凝土來營造河堤的話,說不定可以讓黃患大大地減少,如此可以畜養起來大宋朝的一口元氣。
不過跟工匠們討論之後,發現困難亦是重重。
這裡面既有技術上的,又有經濟上的。
在大宋裡尋找水泥的原料是不難的,大宋疆域內,如河南、河北、陝西等地的石灰石儲量豐富,開採技術亦是十分成熟,在宋代已廣泛使用石灰。
至於黏土在黃河流域十分易得,只需篩選出高矽鋁成分的黏土即可。
至於石膏在蘇允的印象中膏礦分佈亦是很廣,雖然大宋尚未系統開發,需額外勘探與運輸,但應該也不難找。
至於燃料這一塊更是無須擔心,大宋煤炭開採已具規模,如山西、河南等都有,可支撐高溫煅燒的需求。
現在技術上的難點有兩個,一個是窯爐溫度、另一個是粉碎工藝。
聽工匠們介紹,這種煅燒工藝對於溫度要求很高,現在的技術未必可以達到,須得尋找專門燒窯師傅才知道。
蘇允派人尋了瓷窯師傅過來,瓷窯師傅描述了一下,蘇允頓時皺起了眉頭,根據師傅的描述,這溫度或許還差得不少呢!
不過這個倒是沒有關係,或許透過改進窯爐結構與通風系統,如增加煙囪高度、強制鼓風,或可達到目標溫度。
其次是粉碎工藝,大宋已有水力石磨,可初步粉碎原料,但細度不足,需人工二次研磨。
不過這都是可以解決的問題,蘇允相信有自己知道的一些知識以及宋代的現有的技術結合,肯定是可以造出來水泥的,但關鍵要能夠算得過來經濟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