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現在溫度不冷不熱,找一處乾燥鬆軟的地方躺下,倒也很舒服。
最後給火堆續了大量枯枝後,男人也打個哈欠,在火堆對面躺下,閉上沉重的眼皮:
“晚安,CC。”
火堆另一邊的小小身影蛄蛹一下:
“晚安,VV。”
……
這一夜晚,男人睡的很不舒服,中間迷迷糊糊醒了很多次。
有時是蚊蟲叮咬讓其難以入眠;
有時又是莫名其妙的緊張讓其突然驚醒;
他睡覺很輕,睡眠質量也很差,任何風吹草動都能感受到。
尤其是叢林裡時不時傳來野獸叫聲,每一次都讓他陡然睜眼。
說到底。
應該還是大腦裡沒有記憶的原因。
沒有記憶,就沒有安全感,一點也不踏實。
本來還想著晚上睡覺能不能透過做夢迴想起什麼,卻發現現在就連做夢都是奢望,完全做不了一點。
就好像……
就好像一睡著就落入漆黑虛無的深淵,什麼都感覺不到,什麼也意識不到,時間莫名就流逝過去。
“媽媽……”
一聲嬌柔的輕喊。
男人抬頭看向火堆另一側,蜷縮成一小團的CC,似乎在說夢話。
看她的睡臉神情緊張,緊咬朱唇,身體還有些顫抖。
想必,是做噩夢了。
男人站起身,又給火堆添了些的乾柴,在確定CC表情變得舒緩、呼吸平復後,也就回到自己剛才睡覺的地方,再次入眠。
第二天早上。
兩人隨便應付一下肚子,開始趕路。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做噩夢了?”
男人跟在小女孩身後。
CC拿匕首砍斷藤條開路,點點頭:
“我又夢見村子被入侵那一天了……當時我被父母扔進水井裡,捂著嘴一聲不敢吭,但外邊各種雜亂的聲音讓我非常害怕。”
“槍聲,慘叫聲,奔跑聲,馬蹄聲,求饒聲……一切雜亂漸漸變得安靜,最終什麼都不剩。”
“那種只能聽到聲音的感覺對我而言,甚至比讓我親眼目睹一切都更加恐怖,我經常做這個噩夢,就像是一種心理陰影。”
說著,小女孩CC回過頭,看著大鬍子男人:
“話說,你呢?昨天晚上有做夢嗎?”
“人們都說,夢境也是記憶的一種,會夢到之前認識的人、之前發生的事,說不定你可以從夢中提取出一些真實的記憶。”
“沒有。”
男人抓抓雜亂的長髮:
“一點夢都沒做。明明晚上驚醒很多次,睡眠也很輕,真要是做夢了我肯定多少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