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只是林弦計劃的前半場而已,後半場同樣用得著楚山河的配合……
現在不暴露自己和楚山河之間的秘密安排,對自己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得以讓自己以後面對季臨時,又多了一張還沒有掀開的底牌。
林弦跑下國道邊上的灌溉溝渠……
剛才一直追逐的計程車斷成兩截。
後半截正在溝渠裡熊熊燃燒,而前半截則在幾米外的農田裡,冒著淡淡的硝煙。
車頭玻璃破碎,車身燻黑。
戴著帽子、墨鏡、口罩的司機半個身子趴在車窗外,匍匐在地上,沒有一絲生氣。
林弦深吸一口氣,朝那司機緩緩走去。
他走的很慢。
倒不是擔心這位司機突然詐屍……在這樣劇烈的爆炸之下,他能留下一個全屍就已經是奇蹟了。現實不是好萊塢電影,他詐屍的可能性微乎及微。
林弦呼吸變得急促……
汽油燃燒的黑煙,以及瀰漫的硝煙味道,讓鼻腔很不舒服,像是在呼吸一團泥濘的淤泥,粘稠又噁心。
空氣中,似乎還有一種燒焦的人肉味道,刻在DNA裡的保護機制,讓林弦的頭皮忍不住發麻,發出生物最本能的警告。
一步,兩步,三步。
林弦距離仰躺在地上的司機屍體越來越近。
司機臉上的墨鏡斜歪在一邊,唯有口罩和頭套還遮蓋著他的面容。
看那寬闊的膀臂……林弦對比今天早上才見過的鄭成河,兩人是如此相似的健碩。
鄭成河。
會是你嗎?
林弦腦海裡,想起的都是鄭想月那乾淨又純潔的笑臉:
「哥哥才不是不懂事,他是為了保護我!他是個英雄!」
「我想拜託哥哥,等我死之後……把我埋在月球上!」
「因為哥哥說過,爸爸媽媽就在那裡……我好想見見他們。」
「哥哥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世界果真就是這樣的!」
「希望哥哥他……能賺到一張去月球的船票吧。」
……
鄭成河。
這就是你講給妹妹的……惡有惡報嗎?
噠。
林弦走到了司機屍體前,停下腳步。
他彎下身子,捏起屍體臉上的口罩,一把摘下——
黝黑的面板上,血漬淋淋。
嘴唇很厚,鼻子很大,面板反射著月光,格外的平滑,沒有一絲傷疤。
空洞的眼神裡瞳孔擴散,已然沒有任何生命特徵。
「這是……」
林弦睜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