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多看那張照片,趕忙將相框照原樣放回櫃子。
之後先關上櫃門,又將電燈拉滅,這才退出張大爺住的這間屋子。
仍像之前一樣,將房門上的鎖釦扣好,掛上鐵鎖。
“要不我們今天就回去吧?”孟響說。
事實上我也想回去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這地方我一分鐘也不想多待。
不過我還是故作輕鬆多問一句:“你不想查案了?”
“想查呀,但是……”她停一停,才說出來,“我本來不信邪的,可這地方……確實太邪門了!所以,要查,我也要先回去多找幾個同事一起來。”
我頗有同感點一點頭。
正想進3號房將我昨晚換下的髒內褲收拾起來,手中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竟把我跟孟響同時嚇了一大跳。
我幾乎是神經質地望了孟響一眼,孟響同樣神經質地一跳起身,脫口否認:“不是我打的!”
我定定神,拿起手機看,不由得啞然失笑,那是我爸打來的。
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將手機放到耳邊,儘量輕鬆喚了一聲:“爸,有事嗎?”
“你在哪兒?你快回家來!”我爸在那邊叫,看來又緊張,又焦急。
“爸,到底怎麼啦?出了什麼事啊?”我也跟著我爸緊張起來。
“包羅跳樓死啦!他留下一封遺書,叫你千萬別去一線嶺!你現在在哪兒?不會真去了什麼一線嶺吧?”
我呆了。
直到我爸在那邊催問幾聲,我才慌忙回應:“爸我沒在一線嶺,我現在就回去,不過要到後半晌才能到家。”
我掛上電話,回頭看著孟響。
“怎麼啦?”孟響被我的臉色嚇了一跳。
“包羅死了,跳樓死的,而且……”
我渾身發麻,竟不敢說出他遺書上的話。
——千萬別去一線嶺!
上次去看包羅,他就跟我說過同樣一句話,可我沒聽。
如今他的遺書,仍然是這句話。
可是我已經來了,並且住進他曾經住過的那間房,做過他曾經做過的那個夢。
如今包羅已經死了,我的命運,又將如何?
孟響本來已是驚弓之鳥,居然沒有追著問我“而且”後邊是什麼話,趕忙轉身去將她的東西收拾齊備。
一早起來臉都沒洗,我是男人無所謂,可是連孟響居然也沒有提起這茬,只是緊緊跟著我,將張大爺家的廚房門、以及後門前門一一關好。
仍然將鐵鎖虛掛在前門鎖釦上,之後騎了摩托車出山回家。
來的時候一直是孟響馱著我,但我見孟響遠沒有昨天那樣精神抖擻,所以返程由我馱著她。
一路上還好沒出任何意外。
既沒有大黑狗躥出搗亂,更沒見那個詭異的老太婆一再出現。
雖然山路崎嶇,不過我的記性還算不錯,居然沒用孟響指點,就順順當當出了大山,進入南川縣城。
一直到行駛在寬闊的柏油路上,我跟孟響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就在南川縣城找地方吃了一頓飽飯,之後去縣警局換回孟響的警車。
依舊像來的時候一樣,我跟孟響輪換著開車,到兩點左右,趕回了臨南市區。
孟響先將我送回家裡,約定晚上互通訊息。
我到家先換了一身衣服,就趕去了包羅家裡。
包羅的遺體已經運去了殯儀館。只是按照我們這裡的習俗,父母尚在,若兒女先逝,喪禮需一切從簡,而且父母不能參加喪葬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