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知識分子有意見?
對知識分子女青年有意見?
餘驚鵲完全沒有,甚至是心裡還有些佩服,一些知識分子,遊行講演,被日本人還有偽滿的人,鎮壓了一次又一次。
死了一批又一批,還是有人前赴後繼,就是那些看起來面孔還帶著稚嫩的青年知識分子。
這幾年少多了,剛開始人很多,餘驚鵲親手抓捕過。
餘驚鵲到今天,還記得那個學生的眼神,面對偽滿警察的槍口,他的眼神之中難免出現了恐懼。
可是恐懼之下,卻是堅定。
那種充滿矛盾,卻又真實存在的眼神,第一次給了餘驚鵲心靈上的一擊。
當時的餘驚鵲不明白,為什麼心裡明明怕的要死,卻還要走到這一步。
恐懼……
堅定……
怯懦……
勇氣……
矛盾的存在,卻又無比真實的出現,看著眼前的季攸寧,餘驚鵲想到了那個男人。
當時也就二十來歲,被偽滿警察抓到,最後死在罪惡的槍口之下。
當時的餘驚鵲,不過二十一歲,他們差不多大。
餘驚鵲想要救人來著,可是他沒有這個資格,他也沒有這個能力。
屍體被處理,日本人和偽滿警察廳,都需要一個良好的形象,雖然他們已經臭名昭著。
“你看我幹什麼?”季攸寧對餘驚鵲問道。
餘驚鵲將看著季攸寧的眼神移開,放在陳溪橋的照片上。
“我是想要告訴你,不管你心裡怎麼想的,你是什麼抱負什麼理想。”
“可是你不要連累我和我爹,我們已經成親,你要是亂來,就會害了我們。”
餘驚鵲想要告訴季攸寧的無非就是,讓季攸寧不要亂來,餘驚鵲的身份不能暴露,他不能因為一個季攸寧,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你放心,我不傻,大家不都是心裡不願意,可是日子還是要過。”季攸寧沒有去說自己對日本人很滿意,也沒有去說自己對滿洲國很滿意,她說的還算是真心話。
“那就好。”雖然和季攸寧接觸的時間不長,餘驚鵲也能看出來,她是一個很理智的女人,應該不會犯傻。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冰城二中教書?”突然,餘驚鵲說了這麼一句話。
萬群今天拿這句話來試探餘驚鵲,餘驚鵲現在同樣用這句話來試探季攸寧。
餘驚鵲觀察季攸寧,他想要觀察到每一個細節。
失望……
季攸寧一點異樣都沒有,說道:“我總不能不工作吧,而且是爹給我安排的,我不好拒絕。”
難道萬群是多慮了?
看到季攸寧的表現,餘驚鵲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季攸寧反問了一句。
要是讓季攸寧看出來自己有問題,餘驚鵲也就不用和偽滿的人打交道了,回家種地好了。
“因為冰城二中,同樣算是日本人的學校,裡面要教中日友好,還要學習日語,你應該不喜歡才對。”餘驚鵲的這個解釋,恰到好處。
聽到餘驚鵲的話,季攸寧嘆了一口氣說道:“當日本人在文化和思想上完成統一的時候,那麼或許就無人反抗了吧。”
季攸寧不是杞人憂天,那些上學的孩子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