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哲修一大早來看林慕白,卻是第一時間看到了守在門口的秋玲和李忠原,當即愣在當場。
“五月?”容哲修勃然大怒。
五月就站在一旁,聽得容哲修的厲喝,馬上跪身在地,默然不語。
三步並作兩步,容哲修快速上前,一腳踹在五月的胸口,隨手便抽出了五月的佩劍,徑直朝著他的肩頭砍下去。明恆想制止,可是此情此景,該如何制止呢?
鮮血迸濺,驚得秋玲和李忠原也跟著撲通撲通跪在地上。
他們這世子爺殺人,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雖然容哲修只有六歲,可他身份尊貴,對於這些奴才奴婢,一旦下了狠心,如同碾死一隻螞蟻般的容易。
染血的劍,被狠狠的丟棄在地,容哲修一聲冷喝,“踹門!”
明恆抬腳便踹開了房門,門開的那一瞬,容哲修僵在當場。
容盈躺在地上,身上唯有單薄的寢衣,上頭蓋著厚厚的外衣。而蘇離呢?也身著單薄的寢衣,如今單手支著太陽穴,躺在容盈的身邊,指尖溫柔的撫過容盈精緻無雙的容臉。
“世子來得太早了。”蘇離不緊不慢的開口,視線冰冰涼涼的投向門口佇立的容哲修,“外頭風大,清晨微涼,世子爺還是把門關上吧!”
“你怎麼進來的?”容哲修切齒。
聞言,蘇離慢慢悠悠的起身,走路有些一瘸一拐,可見昨夜的確是——見著容哲修一副要吃人的模樣,蘇離緩緩坐在梳妝鏡前,瞧著自己略顯蒼白的容臉,“我自然是走進來,難不成是飛進來的?”
“我爹不會這樣做。”容哲修厲喝,疾步走到容盈身邊,推搡著容盈幾下,容盈卻毫無反應,“爹?爹你醒醒,爹?爹你怎麼了?”他駭然盯著蘇離的背影,“你到底把我爹怎麼了?”
“沒怎麼,殿下昨夜太辛苦,所以累著了。”蘇離也不回頭,卻笑得格外刺眼,聲音極盡溫柔饜足,“世子爺不必著急,等殿下緩過勁來,就沒事了。還有——”她慢慢翻著林慕白梳妝鏡前的東西,嫌棄的冷笑。林慕白的案上,珠寶玉器之類簡直少得可憐,除了一把玉篦子,什麼都沒有。
索性拿起玉篦子,蘇離叫了一聲,“秋玲。”
秋玲快速進門,急忙為蘇離梳妝更衣。
衣服上的一點嫣紅血跡,那是蘇離作為少女時代的結束,是她正式成為恭親王府側王妃,容盈的女人的標誌。唇邊帶著滿意的笑,眼底帶著得意的光,蘇離幽幽然盯著容哲修,“以後我會常來的,想必殿下有了這一次,就不會拒絕我的下一次。下一次,我會把殿下伺候得更好!既然妹妹如今受了傷躺著,那麼換我來伺候也是理所應當。世子爺不會忘了吧,我也是名正言順的側王妃!”
容哲修咬牙切齒,“明恆,扶我爹去軟榻上躺著。”
“是!”明恆頷首。
“如意?”等到放下容盈,明恆才注意到,暈厥在一旁的如意,也不知是死是活。明恆急忙上前,“世子,還活著,只是暈厥。”
“拿水潑醒她。”容哲修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前,“小白?小白你怎麼樣?小白你醒醒!”他喊了兩聲,林慕白始終沒有反應,不過在她的臉上,脖頸上,乃至於手背上都出現了細小的小紅點點。
推了林慕白兩下,容哲修有些慌了,林慕白身上還有傷,若是有個好歹,可怎麼辦?
“小白?”容哲修又喊了一聲。
倦怠的眸,眼皮重得抬不起來。渾渾噩噩之中,她似乎聽見有人在喊她。是誰呢?誰在喊她?眼睛破開一條縫,微弱的光從外頭落了進來,恍惚間她看見了容哲修的影子,漸漸的,視線變得清晰起來。
沒錯,是容哲修。
只不過,身上好癢。
真的,很癢。
“我怎麼了?”林慕白呼吸微促。
“你沒事就好。”容哲修有些晃神,“沒什麼事!”他驟然起身,眼見著蘇離已經穿好了衣服,如今這端莊之笑,只讓容哲修見著噁心。
“妹妹沒事就好!”蘇離緩步走過來,“昨兒個妹妹受傷了,我見殿下一人守著你萬般無趣,便過來作伴。哪知殿下一時興起,我們就——在妹妹的房中,實在是不好意思得很,還望妹妹莫要生氣。”話說得極為客氣,可眼神一點都不客氣,銳利得能殺人。
林慕白攥緊了被褥,“你說什麼?”
“廢話真多,滾出去!”容哲修動了氣。
“世子何必動怒!”蘇離笑了笑。
容哲修突然一腳將凳子踹翻,翻了桌案,案上的杯盞紛紛落地,碎得四分五裂,聲音忽然,“你還想教我做事嗎?要不要我告訴你,死字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