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魚茹低著頭吃飯不說話,但據我觀察,她嘴角挑起的弧度,表明很是受用我在人前如此待她。
我吃了半盤子炒飯,示意寧魚茹繼續吃不用管我,這才放下筷子,抬頭看向對面已經恢復了平靜的女子。
我只是把她看著,卻不會主動說話。
凝滯感鋪天蓋地。
場面僵持住了。
這種場面維持了足足半分鐘,對面的女人眼底到底是升起怒意,冷哼一聲之後,隨意打了個響指,我就感覺周圍光線一暗,然後,好幾圈金光籠罩周邊,飯館中只剩我們三人了,周圍食客都不見了蹤影。
空間禁制降臨,將這裡隔絕開來,外頭的我們自然消失,但對方肯定是施展了禪宗幻術,因而,食客和服務人員的眼中我們還在。
這種手段我見識的多了去,當然不會有什麼反應,還是冷漠的看著她,對方不吱聲,我就不說話。
不就是比耐心嗎?試問發起邀請的人和被邀請赴約的人,誰人耐心更足?
事實證明,誰主動誰就沒耐心。
這玩意兒和男女間一個樣兒,越是上趕子的那位越是地位低,想高都難。
慍色累積在碎石姑娘面上,但她到底老辣,深呼吸幾口氣之後,表情恢復自然,然後,光芒閃動,一個戴著佛帽的尼姑出現眼前,長相中上,眼神特別深邃,內中似乎蘊藏著什麼秘密,這才是她的真面目。
“阿彌陀佛,姜度館主好大的架子,也罷,貧尼就不和你一個後起之秀計較了,貧尼‘靜袖’,乃是靜閔庵新任庵主,見過姜館主了。”
說著這話,尼姑再次合十。
“她是靜字輩的?”
我心底就是一驚,因為,靜閔庵的輩分排行我還是有所耳聞的,靜字輩的輩分非常高,換算年紀的話,怕不是百歲開外了?果然是個駐顏有術的老怪物。
印象中最深刻的靜字輩高手就是邪尊寺主持靜彌了。
那老傢伙當年和瞳一所佔據的血月生死決鬥過的。
不用說,靜袖和靜彌都是同年代的人。
但我清晰記著靜閔庵原來的庵主不是她,這樣看來靜閔庵最近經歷了人事變動,估摸著和我們推測的差不離,原本的庵主應該是出事了,就是不知是生是死?
這等訊息都是絕密,輕易打探不到的。
“原來是靜閔庵新任庵主駕到,本館主倒是有失遠迎了,敢問庵主約我於此所為何事?”
我沒心情和她磨嘰,直接開門見山。
至於對方庵主的身份?說實話,於我而言毫無威懾力。
一個見識過邪尊寺前幾代主持大能的人,很難對方內的什麼庵主升起敬畏之心。
這完全就是眼界的問題。
靜袖尼姑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在她想來自報家門之後,一個後起的方內道館小館主還不是肅然起敬?
但我雲淡風輕的反應出乎她的預料了,她豈會不驚訝?
“善哉、善哉,貧尼邀請館主來此,是因為知曉館主今夜面臨籙佛寺朗琉璃,實乃凶多吉少之局;
靜閔庵添為方內正道翹楚門派之一,怎麼可能坐看邪門外道在方內大地猖狂?因此,本庵主和幾位長老級前輩都已潛到此地;
籙佛寺若是不搞小動作,朗琉璃願意和姜館主按規矩的生死戰,靜閔庵就不會出手,但若果籙佛寺暗中有其他計劃,比如,不顧約定的埋伏高手襲擊姜館主和方內道館的道友,那本庵一定會及時出手的,喊館主來此就是說一下這事,讓你心頭有數,大膽而行便是。”
靜袖一番話出口,我就蹙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