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戴著鐵面具的北唐鐵騎終於逼近了這裡。
單純的從外表來看,他和普通的北唐鐵騎沒有任何的區別。
管闊抬起刀來,指向了對方。
對方的槍尖,距離他的喉嚨,也只有一丈。
他們雙雙停了下來。
那一段時間很短暫,看起來他們僅僅是照了個面,但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他們很迅速地有過這樣一段對話——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也正是我想要問你的。”
“你是想要對我動手嗎?”
“本來應該是的,不過因為在這之前發生了一些你所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放棄了這個決定。”
“什麼事情?”
“李擇南殺死了鎮武將軍。”
“不要驚訝,也不要憤怒,現在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已經對著北唐軍隊出手,而自從某些事情發生之後,我現在只為自己而戰,北唐和南吳的國運,與我無關,我不會攔著你,你也不要攔著我。”
“你要去做什麼?”
“關直霄已經死了,現在我要去殺死關偃月,如果你這一次殺不了冠英將軍,更殺不了李擇南,日後我很願意為你效勞,但是絕不是現在這個時候,殺死關偃月,我或許只有現在這一次機會。”
“雖然我並不知道為什麼,也對關偃月並沒有任何的成見,不過我不會阻攔你。”
“就此別過,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祝你好運,管闊。”
“祝你好運,鐵山無。”
……
他們之間的對話似乎隱藏著太多太多的內容,但是相處的時間真的只有幾個瞬間。
隨後,秦殺與鐵牆數次碰撞,擦出無數的火星,他們交錯而過,誰也沒有回頭。
但是管闊的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王獨居然死了,被李擇南殺死了,這一點,吳皇駕崩之前的推論,沒有絲毫的錯誤。
然後他並不太清楚鐵山無和關家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可以確定鐵山無對關家的仇恨非常刻骨銘心。
如今的鐵山無,很明顯對兩個國度都已經寒心,他現在不為任何的國家而戰,和自己一樣,只是為了他自己。
他的心中鬆了一口氣,恍惚之間放下了許多東西。
叛國不叛國的,最虛了,如同當年的蘇印所說的一樣,強權說你是叛國,那麼你就是叛國,如果你在乎它,那麼你就輸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說——先殺死北唐的冠英將軍,再殺死北唐的皇帝。
雖然聽起來很可笑,也很難做到,不過人生沒有理想,和鹹魚又有什麼區別?
裨將率領的部隊被衝破,剩下的北唐鐵騎,並沒有意料到這些,他們的目標,是遠方南吳的大部隊。
這正是管闊他們的機會。
五十丈,雖然僅僅是目測,可是這一確切數字的冒出來,還是讓管闊略微有些驚訝,看來是想要殺死冠英將軍的決心,讓他的方方面面都爆發出了驚人的能力。
他距離冠英將軍只有五十丈了。
這是那一位老人並不覺得可能做到的事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