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上難以擊倒,他就只能從肉體上擊倒對手,他要一個一個,把對方所有的魂全部都毀滅,北唐軍自然會倒下。
這是一場艱難的戰爭,對北唐來說是如此,對突兀人,同樣如此。
付出極大代價取得的勝利,不如失敗,在現在,那名突兀軍統帥深刻地體會到了這一句話的內涵,可是,如同李顯嶽他們所分析的那樣,他們沒有選擇,為了度過一年又一年的艱苦,他們只能選擇與北唐為敵,既然如此,不管代價有多大,他們都必須付出。
阿穆打舔了舔自己尖利的牙齒,眼中閃過一絲殘忍。
他確實是他們軍中的第一勇士,殺人如麻,英雄無敵,而且手段殘忍,讓敵人聞風喪膽,在從前的時候,他殺過一些其他國度,包括北唐的低階軍官,但是像珍威將軍這種級別的,他從來沒有過,如果不是今天,也不會有殺死對方的機會。
今天,他有了。
所以,他特別興奮,臉上出現了嗜血的笑容。
他很想嚐嚐那個北唐軍統帥的鮮血是怎樣的,是不是和普通的北唐人不一樣。
“他的頭顱,我一定會給您帶來。”他用突兀的禮儀施了一禮,聲如洪鐘地招呼了一聲,帶上鋒利的馬刀,便離開了。
北唐的旗幟始終屹立不倒,所過之處,鋒芒畢露,突兀人喋血,珍威將軍率著親衛,以及所有的高階將領,像是最最普通的騎兵一樣衝鋒陷陣,死而後已。
阿穆打帶著統帥給他的三百輕騎,朝著那高高聳立的旗幟奔襲,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暴虐。
一個自己信心滿滿要殺死的人,當著自己的面對著他們的人大開殺戒,而他還不能夠馬上手刃對方,這對於他來說是一件難以容忍的事情。
“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他眼中的寒芒越來越盛。
他或許對不斷縮減的北唐鐵騎更加忌憚,卻不怎麼看得上對方的那些高階將領,作為一名赫赫有名的突兀勇士,他覺得對面那些只知道指揮別人衝鋒的傢伙們,都只是一些酒囊飯袋。
他討厭唐人,那些虛偽的、穿著華麗衣服的唐人,在他看來,那些看起來很好看的裝飾,就是一堆破布,他不需要這些,他認為珍威將軍那充滿威嚴的盔甲,也只不過是比破布好上一些的東西而已,以他的氣力,可以直接劈砍開來。
雨勢漸大,天地之間一片朦朧,阿穆打漸漸看不真切了那大片戰場。
可是,那枚不倒的北唐旗幟,依舊那般清晰。
他循著那個方向,沿途越過無數突兀人,殺死許多負隅頑抗的北唐人,帶著三百騎兵,越來越近。
珍威將軍的槍威勢很盛,不可抵擋。
他一手緊緊握著北唐旗幟,一手槍芒舞動,擋在他面前的突兀騎兵,頭顱紛紛爆開,開出了一朵巨大的花,真正的血花。
他年輕時就是耍的一手好槍,專門挑敵人的頭顱,一挑一個準,前面、後面、左面、右面,只要靠近他,誰也別想躲。
他就是挑著挑著,最後成為了珍威將軍,然後走到了今天。
往事歷歷在目,而我已老去。
他把自己的青春葬送在這片美麗的北疆,再也回不到自己的家鄉。
然而,他手中緊緊持著北唐旗幟,便似乎擁有了整個世界。
家鄉,也在那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