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馬永成對李子元的這番說法,剛要回答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張玉虎的報告聲。知道來人的馬永成,趕忙將這份名單收起來。當李子元喊進來的時候,才發現進來的不是張玉虎一個人,在張玉虎的身邊還有好幾個人。
除了應該是新上任的副政委兼政治處主任,也是李子元的老熟人。前段時間奉命去軍區政治部的時候,與李子元接觸很多的原來軍區保衛部錢朋之外。另外三個人,確切說是抱著一個孩子的兩個人,李子元看的很是有些眼熟。
等到這幾個人走近了,李子元看清楚三個人中那個女人之後。有些慌神的他,在門已經被堵上出不去的情況之下。馬上站起身來二話不說,以最快的速度來到窗戶前邊。一把推開窗戶之後,抬腿就要跳窗子跑路。只是李子元的動作快,那個女人的動作也不慢。
就在李子元一條腿剛剛跨上窗戶的時候,一隻他很熟悉的小手,異常準確的將他一隻耳朵撈在手中,隨即傳來了暴怒的聲音:“行啊,李子元,你小子膽肥了是不。見到你老姐回來居然不歡迎不說,還敢當著我面跳窗戶想要跑路,我看你的皮是不是又癢癢了?”
沒有來得及跑掉,一隻耳朵落在來人手中的李子元,只能收回了已經跨上窗戶的腿,轉過身點頭哈腰的,對一臉怒氣衝衝的李子筠道:“二姐、二姐,我錯了,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鬆開您的手好不好。這還一幫人呢,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
李子元見到李子筠之後的表現,讓在場所有的人以及隨後趕來的楊靜都目瞪口呆。還是第一次見到李子筠的馬永成,差一點下巴都嚇的快要掉下來。他一時搞不明白,李子元為什麼這麼怕見到自己的親姐姐,居然跳窗戶的辦法都想出來了。
在這個戰亂的年代,見到自己親人不是一件好事嗎?怎麼李子元搞的像是見了老虎一樣?就是岡村寧次來了,也不至於讓李子元如此畏懼吧。李子元這個表現,多少讓馬永成想起了那啥跳牆的那句俗話。
當然被李子元姐弟倆的表現,驚到的不止馬永成一個人。還有聽到李子筠回來,急著見她訴苦的楊靜。怎麼也搞不明白麵前這個溫柔大氣,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暴力女的閨蜜兼好戰友,怎麼讓他的親弟弟如此的畏懼如虎?
不過楊靜不知道李子筠的暴脾氣,可在軍區保衛部協助搞過李子筠政審的錢朋,可是相當的瞭解。當初李子筠在情況沒有摸清楚的時候,面對政審人員就敢拍桌子。甚至面對著首長,也絲毫沒有畏懼過。審查他的人嗓門大,她比審查她的人員嗓門還大。
所以,對於李子元的遭遇,這位新到任的老兄也只是笑一笑,在一邊上看熱鬧而已。很明顯對李子筠脾氣很瞭解的他,也不打算得罪李子筠這頭母老虎。至於李子元耳朵遭罪與否,那是他們姐弟兩個人的事情。
被李子筠當著自己的搭檔、部下、警衛員,還有新到任的副政委,揪著耳朵的李子元。也知道自己奈何不了這個活祖宗,只能一邊哀求李子筠鬆手,一邊不斷的向王誠這個不良姐夫、寵妻狂魔,外加老上級發去求救的眼神。
李子元不斷給王誠使眼色的意思很明顯,你可不單單是李子筠的老公,可還是我的老首長呢。我這有難,你也不說幫幫忙,可至少也管管你老婆吧。最起碼別讓你小舅子我,太過於難堪了。
看著耳朵被自己妻子攥得死死的李子元,一邊點頭哈腰的給妻子賠罪,一邊不斷的給自己發來哀求的眼色,身為李子元姐夫的王誠也只能出面。李子元的部下還在這裡,再說現在他大小也是一個團級幹部了,總不能不讓他下不來臺吧。
雖說李子元見到自己兩口子,確切說是見到自己老婆,就像是活見鬼一樣抬腿就想跑。在門出不去的情況之下,居然連跳窗戶辦法都想出來的做法,多少有些讓人惱火。可也知道李子元,當初被自己這個二姐給折騰不輕,肯定心有餘悸。
再加上那次坑人毛衣事件,讓多少也對自己這個小舅子有些歉意的王誠,倒也沒有太生氣。不過對於很清楚自己老婆脾氣的王誠來說,也知道不讓李子筠將心中的火氣發出來,下一個倒黴的也許就是自己。
所以,王誠剛一開始壓根就沒有打算勸。李子元是自己的老部下,替上級背黑鍋也不是不可以的。再說誰膛他是自己小舅子,他倒黴總好過自己倒黴。還有自己老婆不疼,自己還疼誰?
十五六歲就參加紅軍,一路跟著紅軍從鄂豫皖征戰到川陝在到陝北,在戰場上廝殺已經十幾年的王誠,很享受現在這份家的感覺。尤其是李子筠秀外慧中,作為妻子來說可是相當合格的。
在陝北學習的那段時間裡面,成了王誠十幾年軍旅生涯之中,最為平靜的一段時間。王誠都不知道自己與李子筠結婚之後,變化究竟有多大。不僅衣服變得整潔了,只要條件允許天天 洗腳刷牙。抽空就學習文化,努力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
常年帶兵養成的說髒話的毛病,基本上已經徹底的改掉。現在的王誠,甚至變的有些認不出自己來了。但王誠認為,為了李子筠改變是值得的。他知道無論是在軍區還是在延安,以李子筠的相貌和才學,找一個比自己條件好的很輕而易舉。
甚至剛到延安的時候,有些還不知道李子筠已經結婚的高階幹部,還沒事總往醫院跑。對於李子筠嫁給自己,王誠除了感情之外,心中還有一定的感激因素存在。諸多因素交集在一起,王誠幾乎成了一個寵妻狂魔。
雖說嘴上從來沒有說過什麼愛字,可王誠真的將李子筠疼到骨頭裡面去了。而且李子筠性格開朗,也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外貌和學歷而驕傲。待人處事,充滿大家風範,看問題看的很準,婚後的王誠一直都很尊重自己老婆。
所以,對於李子元投過來求救眼神,此時已經化身寵妻狂魔的王誠權當做沒有看到。直到李子筠已經發洩夠了,他才過來勸說李子筠放下李子元的耳朵。好在,王誠在李子筠心裡還是很重要的。
在還抱著孩子的王誠勸說之下,原來打算把李子元的耳朵給揪下來的李子筠,在李子元感覺到自己耳朵被拽下來之前總算是鬆了手。對於自己老上級之前的見死不救,李子元雖說很鄙視。可在自己老姐面前,卻不敢有絲毫的表現。
見到李子元總算逃出了魔掌,錢朋捂著嘴將上級的調令遞交到李子元的手中。一手捂著耳朵,一手接過調令的李子元,見到這個老戰友也只能苦笑:“老錢,讓你看笑話了。我這個姐姐,就是人來瘋,你別見怪就好。我代表我們團全體成員,歡迎你到我們這裡工作。”
對於李子元的客套話,錢朋擺了擺手道:“老李,都是老戰友了,咱們之間也就別來那些客套話了。再說,我和李子筠同志也算是熟人了,她為人熱情的性格,我還是瞭解的。所以,你老兄也就不要見外了。”
“上級這次派我來,就是協助你和老馬工作的。今後在一個鍋裡面攪馬勺了,大家也就不分彼此了。什麼笑話不笑話的,這一家人還能說兩家話?這樣你們姐弟先談,我去先安置一下,收拾一下揹包。”
邊上的馬永成,見到兩個人已經寒暄完畢。笑著對李子元道:“老李,你們姐弟先聊著,我帶老錢去安置一下。還有那個事情,我先和老錢談談,讓他儘快的將這個事情抓起來。一會我通知伙房,今晚搞點好的給他們接風。”
說完,馬永成帶著錢朋一溜煙的跑了。等到離開團部,兩個實在憋不住的人,才哈哈大笑了一陣。而在他們背後,見到這兩個傢伙很沒有義氣的開溜,李子元只能對著這二位的背影,狠狠遞過去一個鄙視的眼神。
馬永成與錢朋離開之後,見到已經沒有外人,柳眉倒豎的李子筠一屁股坐到李子元面前,很明顯你的不想放過李子元的開口道:“說吧,為什麼見到我,連狗急跳牆的招數都使出來了。今兒這事,你得好好給我解釋、解釋。”
“我這個當姐姐的,是母老虎還是啥,就那麼的讓你害怕。還有,不許你汙衊我的形象。什麼人來瘋,再讓我聽到你這個話,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枉費我那麼疼你,大著肚子還惦記著給你織毛衣,怕你在這邊凍到。你姐姐我什麼時候幹過這事?”
面對著李子筠這個暴力女的質問,生怕自己耳朵在遭罪的李子元一縮脖子道:“二姐,看您說的,我哪敢見你就跑啊。我這不是沒有看清楚來的是誰,還以為又給我介紹物件的?對了你們不是在延安嗎?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提前打一個招呼?”
死不承認自己之前跳窗戶舉動的,生怕自己回答不滿意,讓李子筠再度暴走的李子元連忙轉移話題。不過他也好奇,老首長調回來的事情,自己從來沒有聽軍區的人提起過,這次怎麼這麼突然的就回來了?
見到李子元轉移話題,作為他老上級的王誠,那裡不知道他的鬼心思。不過鑑於李子元的耳朵,已經紅的不能再紅了,這次王誠還是決定幫李子元一把。將懷中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又抱了抱後,王誠才開口道:“我奉調往冀魯豫軍區工作,這次是臨走之前看看你。”
看著王誠抱著的孩子,李子元連忙接過來:“怎麼想起來調到冀魯豫軍區了,咱們軍區現在也缺幹部,留在太行軍區工作多好。老戰友和老部下都在這裡,熟門熟路的也好開展工作。這就是我大外甥女,還是第一次見到我這個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