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脫著外衫:“送來的茶水,裡頭不見茶葉,全是茶末。”
她口渴時,喝了一口,就沒動了。
倚翠忙道:“婢子帶了花茶來,這就給娘子去泡上一壺。”
她退下後,沈嫿也累了,快速的沐浴完,抱著換下來的衣物,繞著屏風出來,就見那原先掩著的窗戶半開著。
她正要過去關上。
就聞身後倒水的聲響,沈嫿轉身。還以為是倚翠。
崔韞放下茶盞,神色自若:“洗好了?”
沈嫿一驚,抱著的衣物全部落地。
崔韞見狀放下茶盞,緩步上前。
他彎下身子,撿了外衫,封腰,再撿了小衣。
沈嫿視線一寸一寸的落在上頭繡著嬌顏海棠花的小衣上。
上回她醉酒時,便給崔韞展示過小衣。磕磕絆絆的說是水綠色,當時他還糾正,那是芽綠色。
往前羞憤欲死,可眼下,女娘沒有半點不妥。
她的小衣,倚翠拿過,凝珠拿過,成媽媽也拿過。
崔韞拿一拿倒也不算什麼。
沈嫿雖然還沒原諒他,可也沒忍住的問上一句。
“好看嗎?”
崔韞指尖摩挲著,絲綢的料子,做工細緻,觸感卻不及女娘半分。他正人君子的凝視著沈嫿。
“這件沒見你穿過,倒不知。”
“你那件正紅小衣,倒極襯膚色。”
他嗓音懶懶散散的,生怕沈嫿不知,還不忘提點。
“便是伱前兒夜裡被我脫了的那件。”
沈嫿:……
你還敢提那晚啊!
她努力保持微笑。
“想看直說,沒必要拐彎抹角。你若真喜歡,那就送你了。”
崔韞淺淺一笑:“我知去衡州後,不知何時歸,可你也不該送我小衣,讓我夜裡取出來睹物思人。”
“娘子。”
倚翠推門而入,手裡提著茶壺。
茶水是她親自煮的,廢了些時辰。
“這荒僻山林,婢子聽聞,夜裡恐又有飛蟲,便一併取了幔帳來,免得擾了您歇息。”
她是很周到的。卻不想第一眼瞧見的是崔韞。崔侯手裡還把玩著娘子換下來的肚兜。
倚翠的嗓音越來越低,險些維持不住笑來。
她想……,她大抵來的不是時候。
崔韞神色淡漠。他將小衣朝袖口一收,去木凳前坐下,繼續喝茶。
茶水的味道不好,可他顯然不挑。
“進來吧。”
倚翠暈暈乎乎的放下茶壺,快速的將幔帳鋪上。做完這些,忙急急退下,不忘將房門關上。
沈嫿也的確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