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藤甲加身,昂首挺胸立於山石巨雕戛然而止的拳下,她目不斜視,抬頭望向臘國地庸強者萬字奴!
“咦?”白衣白髮的老者一陣詫異,低頭佯裝慈眉善目的說道:“女娃娃,報上名來。”
心驚肉跳站於藤甲女子身後的毛鐵柱氣喘如牛,本早已做好赴死的準備,誰想竟然有人出手相助,當即雙手握拳喊道:“感謝姑娘救命之恩,我毛鐵柱必定銘記於心。”
藤甲女子沒有理會毛鐵柱,而是抬頭用好看的眸子望向那白衣白髮老頭,爽朗自報家門:“任山河是也!”
“任山河?!”老者與毛鐵柱同時一愣,隨後更多的是將目光瞥向那被碧綠藤條禁錮住的兩座山石巨雕。
“好,好一個任山河,任斷川果然虎父無犬子。你這木心控藤術的功法熟練程度是老夫生平僅見,你我都是地庸,打起來恐怕誰都討不到什麼好處。罷了罷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罷。”老者出乎意料的竟然準備罷手不再追究。
萬字奴出手的本意是因為這桑國士兵當中有一位少年可破解家族賴以縱橫戰場的束身印,生怕這小子將他的破解之道告知他人,擔心臘國尋家從此以後面臨巨大危機。不過此時那位少年已經碾壓成碎肉,他也已經沒後顧之憂,至於這兩個辱罵過自己的桑國小兵,放了倒也無妨。
毛鐵柱雖然心懷恨意,但卻無可奈何,此時唯有長吁短嘆,但內心卻暗下毒誓,他日必定突破地庸,讓這白髮老狗付出代價!!
這時,桑國後方立刻有十幾名精銳士兵快步而來,洪老便在其中。到達之後望著滿山谷的狼藉,更有兩尊巨大的山石巨雕立在當場,紛紛舌撟不下。
洪老早早的感覺到了這一戰暗藏玄機,因此見到有人施展碧綠弓箭之後親自去尋後方陣地巡視的任山河,他洪老一身輕便身法無人能及比駿馬還快,兵貴神速本想去去就回,可誰想回來之後場面已是這般血腥。
面對桑國士兵一眾人的虎視眈眈,老者哈哈一笑,說道:“今日便給了任大將軍一分薄面,老頭我這便離開,剩下的兩位桑國小兵,算你們各自撿回一條小命。”
說罷,老者身下的山石巨人突然失去了靈性,紛紛轟跨變成碎石墜落地面,而這老頭也踩踏著如同浪潮一般的大地,向臘軍營地徐徐而去。
眾人本以為事情就此完結,可誰想任山河卻發出一聲刺耳的冷笑,隨即身上的藤甲頓時青光大作,其上線條清晰的諸多藤線如同被賦予了生命的千百條枯蛇從其身上一鬨而散。
藤甲化作漫天細蛇飛射而出,剎那間將白衣白髮老者的去路阻攔,懸浮在半空當中,對其虎視眈眈。
老者猛然回頭,眼中露出一絲駭然:“任家蛇藤甲!!?”
任山河藤甲脫去顯露出一身質樸布衣,窈窕身材盡顯女性曼妙姿色,但她卻面露兇光,對著那企圖遠遁的老者冷聲說道:“我何時說過你可以走的?”
聽聞此言,老者眼皮一跳,故作輕鬆說道:“怎麼,任大小姐準備與老夫促膝長談不成?”
全場之內,已無第三者敢再開口。任山河滿心怒意終於隱藏不住,銀牙一咬喝道:“你以地庸實力,碾壓我桑國軍隊,屠戮千百人,就想一走了之?既然你喜歡大場面的對戰,無妨,我回去便讓家父稟報陛下,說你們臘國想要重回地庸拼殺的年代。放心我任山河支援你的想法,我也是許久未曾與地庸高手過招,一時也有些技癢!”
一番說辭,讓老者臉色漲紅。
他在尋家地位極高不錯,畢竟是地庸高手。但他的身份怎麼說也不過是一位萬字輩的老奴,為了保護少爺而存在的。要說因為他一人而導致兩國地庸強者廝殺的戰火重燃,他如何承擔得起這個責任?
老頭無奈,只得賠笑說道:“女娃娃莫要驚慌,今日這事算老夫的不是,絕無想要地庸相互廝殺的意思,在這裡,老夫向你道歉了。”
“你這厚顏無恥的老狗,人都殺了,還在這裡裝模作樣?”毛鐵柱膽魄過人,在場其他人不敢開口反駁,他卻勇於說出自己心中所想,話語矛頭直指地庸老頭,絲毫沒有就此放過的意思。
老頭被這普通小兵一句話說的殺心大動,但看著滿天漂浮的蔓藤細蛇,唯有一忍再忍,他再無先前那般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霸道。
老頭無奈說道:“女娃娃,此中有所誤會,先前動手滅殺你們一軍的另有其人,乃是老夫的主人尋萬山,他的弓法出神入化,但他的本身實力並未到達地庸。這一點不可否認。”
“哦?”任山河冷眼一望,頓時一股震天的威懾直衝臘國營地,將那名看熱鬧的黑衣少年死死壓迫在地面上,冷聲喝道:“就是這小子?”
“住手,你乃是地庸強者,怎可對我家少爺出手,他僅僅凡品階段!戰場上有規定,地庸不可參戰,你難道忘了嗎,這可是不能破的規定!”老者心疼的怒了,畢竟他的任務就是保護自家主子,倘若尋萬山被打,他豈能坐視不理,就算對方同樣地庸,逼急了也要出手一搏!
任山河冷笑一聲,殺氣頓時肆虐開來猶如冰霜般寒冷:“怎麼,老不死的你先前動手擊殺我桑國凡品士兵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規定,現在卻跟我說這規定不能破了?”
老者臉色清白交替,喊道:“我僅僅殺了幾名普通士兵罷了,大不了老夫我做出賠償,難道你還會因為幾名士兵與我喊打喊殺不成?”
“嗯?”任山河似乎從來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老頭,臉色愈發的沉重。
老頭繼續說道:“我家少爺動手,雖然將你一軍盡數滅了乾淨,但我們這邊也是死傷慘重。全場大部分士兵都是我家少爺這凡品階段的人出手擊殺,老夫並未參與其中,老夫動手的時候,僅僅只是殺了幾個對老夫言語上不敬的普通士兵罷了,莫不是說老夫這一身地庸本事,連捍衛自己名譽的資格都沒有?”
“你放屁!!”毛鐵柱剛想衝出去理論,立刻被遠處衝來的秋奘一把拉回。
“毛大哥,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你讓我如何冷靜,穿雲軍且不說,昇天軍一千多人就剩你我二人了啊!!”毛鐵柱的眼淚止不住的掉落,這錚錚鐵骨就算面對地庸強者也敢拼死一搏,可此時卻是傷心落淚了。
秋奘能好到哪裡去,眼眶溼潤死死抓住毛鐵柱:“毛大哥,這裡我們沒資格說話,快與我回後方吧!”
“這老狗,這老狗他殺我兄弟啊!!”毛鐵柱掙扎想要上前拼命,秋奘就是不肯鬆手。
秋奘此時腦海當中閃過一個人影,正是雲書,滾熱的淚水滴落沾血的黃土,他想到雲書活的也不容易,被家族當做廢物丟棄戰場最終慘死於此。真正應該憤怒的人恐怕是他才對。
任山河無奈搖頭,對方是地庸,能如何?他口上說說將會稟報父親請求陛下恢復地庸開戰,但顯然這是不明智並且也是不可能實現的。兩軍之所以規定地庸強者不允許上戰場,為的就是防止地庸強者過度死亡導致國力衰竭讓周邊虎視眈眈的國家有機可乘。
倘若這位地庸老頭殺她一軍的人,那還是有機會由陛下出面要求對方給個說法,說不定臘國朝廷會直接處決這破壞規定的老頭也說不定。但是他也說了,這一穿雲軍只是他家少爺這還未到達地庸的孩子出手滅殺的,這老頭不過是殺了幾名倖存者而已。他任山河雖然氣憤,但卻只能隱忍,畢竟國家為大。
見任山河低頭皺眉思索,老頭呵呵一笑:“這一次,是老夫魯莽了,老夫在這裡給賠不是了。”
老頭作揖低頭,給足了面子。任山河咬牙切齒,她寧願這老頭飛揚跋扈蠻橫不講理,這樣她便有機會與他大戰三百回合,她有家父賜予的寶甲絲毫不懼,可惜這老頭太過狡猾,竟然服軟道歉,任山河極其無奈。
“哈哈哈。”白衣白髮老頭笑了:“女娃娃,老夫告退了。”
“等等!”任山河忽然開口。
老頭猛地轉頭,發現一條粗細適中的大腿急速橫掃而來,嘭的一聲,這結實的鞭腿掃在老頭的臉頰之上,將這老頭直接從突兀而起的土地之上踢飛而出,重重砸在地面,大地頓時龜裂開來猶如蛛網般絢麗。